次日一早,外面的天空放晴。
昨夜的风雨好似没发生过一般。
阳光撒在地上的水渍上,泛着粼粼的光。
离着松鹤堂不远处的湖边儿,挂上了一弯彩虹,院子里的小丫鬟都跑去看。
侯府偏僻些的地方,还能瞧见瓦匠检修屋顶的身影。
侯府房屋上的瓦片,都是用糯米、黏土、石灰等混合而成的灰浆牢牢粘住,且还有瓦钉和瓦当固定,轻易不会风吹落。
只有那些没人居住的院子,落了几片瓦。
侯府屋顶的瓦都落了,那些茅草做顶的屋子不知道会怎样。
府中如往日般欢声笑语。
无人关心那些。
林岁安一夜没睡,硬撑着伺候老夫人起床后,便急匆匆回后罩房补觉。
直到晌午。
二爷林牧下朝回来,先来了老夫人屋里。
不一会儿,侯爷林敬、大夫人沈明珠、二夫人赵惊华也都来了。
今儿既不是请安的日子,又是晌午后了。
老夫人见底下坐着的儿子儿媳皆面目严肃,原本养着的瞌睡一下便醒了。
老夫人不明所以地瞧了陶妈妈一眼。
陶妈妈也摇了摇头。她昨儿歇在侯府,不曾出府。府上也安安静静的,陶妈妈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出事儿了?”
老夫人喝了口浓茶,问道。
“母亲少喝些浓茶,免得惊了瞌睡。”
林敬瞧见老夫人,一盏茶水就要下肚,忙劝道。
闻言,老夫人放下手中茶盏。这么多人来她屋里,瞌睡已经惊走了,关浓茶什么事。
不等大家再说什么,林牧便直接开口。
“母亲,昨夜风雨太急了。”
林牧叹息一声。
“今日朝会,巡检司和京兆府都禀报说,一大早便收到京都周边不少县镇来报。昨夜大风,不少民房受损,百姓淋了雨,许多人受寒。民众家中积水,还有被屋梁砖瓦砸伤的。圣上下了旨意,拨了银钱,命工部招募民间工匠联合工部的匠人前往修缮房屋。”
“陛下的意思,叫咱们这些勋贵官员募捐些银钱和药材,各家也可搭粥棚施粥施药。”
林牧将来意说了,才喝了口茶缓缓。
“咱们京郊庄子上也有庄头来报,不少佃户家中房屋也都有些受损。”
沈明珠接着林牧的话,继续道。
“那些庄头一早便求到府上来,盼着府中能给那些佃户施舍些医药银钱。”
“府上几十座庄子,几百户佃户。但凡开了口,要拨银子,便不是一笔小数目。儿媳同弟妹商量,还是来请示母亲。”
林敬不叫老夫人喝浓茶,丫鬟便忙换了新的茶水上来。
老夫人端起茶水,刚要喝,听沈明珠也如此说,又将茶盏放下。
“昨儿一夜,便有那么多民众受灾?”老夫人语气中有几分不可置信。
她现在年岁大了,觉便浅了些。晚上睡觉前都要喝了安神汤药,再点上安神香,才能睡得香甜。
便是昨夜疾风骤雨,老夫人也无所察觉。
且侯府也就几片砖瓦受损,因此,并不知外头情况如此严重。
老夫人沉吟片刻。
“老大,你同牧儿一起,定下捐赠银钱,药材的数量......”
老夫人还没说完,林牧便道:“儿子已命陈回理好了单子。”
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册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