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溪生辰不久,蓝家二房就走了。
在走之前,雪观去看了大夫人,看着大夫人已经瘦的形销骨立,整个人都脱了相。头发也花白了许多,整个人完全看不出当年的风华绝代。
怪不得大老爷越来越少走进正院,且还纳了两房有些颜色的妾。果然啊,“色衰爱弛”。曾经的恩爱夫妻,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其实应该在净溪出生的时候,两人的感情就有了一些变化。
大老爷总觉得大夫人在这个“孽女”身上投入太多,就像着了魔似的。大老爷记得在相师批命那会儿,她都是不喜这个孩子的。后来因为做了个梦,就对这孩子有了仁爱之心。
他也不是铁石心肠,只是觉得大夫人这般,有些过了!似乎像是在和蓝家作对。都说了,不要过于亲近,这孩子有碍于蓝家。她却每年都要去看望,若不是怜惜她生了孩子后身体就不好了。家里怎会纵容她的任性呢?最重要的是,她把蓝家最看重的合欢也带去了。
父亲已经不满了,许多次都在他的面前提及。而大夫人却一点都不体谅他,都是送出去的孩子了。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多心思呢?
大老爷很不懂,却也后悔,后悔没有在第一次大夫人去看望时就阻止。以至于,最后他们形同陌路。
雪观来的时候,大夫人刚刚醒。合欢正在一旁,与她说着书院的趣事。大夫人含笑的听着,看到二夫人来,想坐起来,被雪观按住了:“你躺着就好,不要这样。”
“这…… 多失礼。”
“都是一家人,何谈这些。”
“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大夫人说。
雪观没说话,把净溪做的符篆给了合欢,又给了大夫人:“看,我给你带了东西回来。”
“你…… 你…… 咳咳咳…… 去了玉水村…… ”大夫人激动的咳了起来。
“母亲,不急。”合欢轻轻的给她拍着背,温声的劝道。
“你莫要这样,若是这般倒成了我的罪过了。”雪观道。
大夫人连连摆手,一手抓着二夫人的骨肉匀称的手:“我省的,你跟我说说…… 说说。对了,前些天是玉娥的生辰,听说你出去了一趟。”
“她好着呢,也在跟着读书,说七岁就送到书院念书。你就放心吧!这是她给你和合欢的,自己亲自制的。”雪观也轻轻拍着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心下百感交集。
“可怜她小小年纪,就学了这些。”大夫人泪眼婆娑,这孩子的孝敬,她心里感到熨帖。连忙让合欢给她戴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到了身体轻松了些。
合欢看见自己的母亲脸色瞬间好了许多,惊诧的望着自己的二婶:“这…… ”
“你别小看了这门手艺,实用着呢!以后啊,净溪定然是厉害的。你就好好放心些的养病吧!等好一些后,就去看她。不然她连你是什么样子,恐怕都忘记了!”雪观并没有给合欢解释,只对着大夫人说。
合欢才想起来,她妹妹的东西确实有些神异之处。比如岑夫子戴了这个符篆,还有凝缤,身体都好了许多。是了,应该是他们村子都有神异之处。她小时候多少有些觉察,但未曾往这边想。今天看到自己母亲这么速记的转变…… 岂不是母亲有救了!
大夫人听了雪观这么一说,浅浅一笑:“你呀,这当了夫子后,越发的会说了。”
心里也在叹息,自己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的,恐怕 ……她想玉娥恐怕不会再记得她了吧。她还那么小,等她长大了,也许她这个母亲,她也会忘的一干二净。
还有合欢,小时候总闹着要看护妹妹。而后越来越少在她口中听到妹妹二字,她若是走了,玉娥和他们的缘分也许就真的断了。感情啊,是处出来的。
她不怪玉娥,也不怪合欢。只是心里酸酸的,本就是嫡亲亲的姐妹!
雪观在大夫人院子中,并没有停留多久。合欢把二夫人送了出去,走到了分叉路口,合欢鼓起勇气道:“二婶,我母亲那个…… 妹妹那么厉害,能不能…… ”
雪观叹气:“合欢啊,虽然术法能够治病,有些能够延命。但所谓的延命都是命不该绝…… ”
“那就没有逆天改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