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庄!
一座方才修缮的两进院子中,妇人哄着孩子方才吃完夕食,便不甚安心的来到后宅书房处!
瞧着自家官人还盯着面前舆图怔怔出神,转而再看桌案上丝毫未动的吃食,脸上顿时满是嗔怪之色!
“便是领着千军万马的将军也不得吃饭不是,盯着劳什子有啥好看的?”
“怎的,齐兄弟几句话,便与你勾去了魂魄?”
一番连珠箭矢般的挖苦,顿时让沉思中的王文伯回过心神!
侧头蹙了自家母老虎后,无丝毫多余动作,抓起身前微凉的饭食,就着还有余温的汤水,便囫囵个的吞入腹中!
妇人见此,方才欢喜的将碗筷端下,走时还不忘白了其一眼!
王文伯擦拭下须髯不经意沾染的汤汁,苦笑一声,便继续盯着面前舆图,思量之际,不时翻阅身旁数年间北地商贸纪要,与河谷之上诸多势力的分布详情!
寒门明经出身的读书人,想在官场有所作为,可谓是难如登天!
便是想充当一名狗子,可苦读二十载圣贤书的倔强汉子,如何也弯不下脊梁!
三年县尉,六载司仓,本以为能凭借九年上中的考核,顺利进入那座梦寐以求的州中衙署!
然而,一纸调令,却是在案牍库中度过数个春秋!
能从寒门苦读之下博得一份功名,如何不知天家斗法利害!
纵使已经写下数首献媚诗词,可还是挥手投入炭火之中!
世间大才何其多,自怨自艾又有何用?
道理虽是如此,可怀才不遇,面对诸多不公,彻夜难眠之际,心绪宛若烈火烹油一般!
然,销声匿迹的挚友突然至此!
一番言语后,这出头无望的看书匠不作也罢... ...
心怀忐忑,一家老小奔袭千里,待见到宏伟乌堡方才心安!
而方才入内,便见到诸多相识,相视一笑,皆在不言中!
可见到那副上佳的层压札甲,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虽然听闻那未曾谋面的少年庄主是狂刀传人,可这军中禁忌之物,却是如何敢为?
直至细细读阅盖着都护府打印的文书,方才明了,可心神却是久久不得平静!
即便呼之欲出,可还是只敢在心头偷偷思量... ...
直至昨日于议事堂中,听到那番虎狼之词,数年忧郁方才化作一股雄心壮志!
而一份详细的军政转运策疏,便是与那少年庄主的见面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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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中,劲风呼啸,薛骁一袭墨色劲装,策马飞驰!
在百名庄勇精锐的注视下,于马背之上,弯弓搭箭!
下一瞬,箭如流星,划破长空,呼啸而过,正中三十余丈外的靶心之上!
然,一矢方才命中!
紧随精钢箭头与木墩的撞击闷响,便再次传出,宛若调皮的鸟儿啄木一般!
直至箭囊中中最后一支箭矢,薛骁策马转头看向场下一众,轻笑一声!
随着三指松开,箭矢顿做一道玄光,洞穿早已不堪重负的靶心,直接没入远处围墙之中,方才止住箭势!
随着马蹄骤停,勒马而立!
四周庄勇先是惊愕,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之声... ...
外行热闹,内行看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