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晴的鄙夷浓的可以呛死人,眼神像是在看垃圾堆。
陆政然眼神凌厉起来,牙根咬的死紧:“你还有脸提这件事,要不是因为你,我和苏苏能变成现在这样?”
负责送他们去县城离婚的二柱子看姜晚晴他们都到齐,牵着驴出来:“你们都出来了,我们走吧。”
陆政然看了眼二柱子,碍于有外人在,他不想让自己已经碎成渣渣的形象变的更加难看,扯了扯衣服,牵着杨苏苏的手上了驴车,贴心的把稻草弄平,生怕一点点硬茬,隔到杨苏苏。
“坐稳了,路上颠簸,别掉下去。”
板车就那么大,陆政然和杨苏苏占了大半里面的地方,留给姜晚晴两边犄角旮旯的位置,别说坐稳,能不能上去都是问题。
杨苏苏靠在陆政然肩膀的位置,甜蜜蜜的搂着他:“姜晚晴你怎么还不上来啊?”
一副看笑话的语气。
不等姜晚晴说什么,二柱子黑着脸挥了下鞭子,抽在板车旁边的位置:“你们俩坐在边上,脚不要放在板车上,脚悬空在边上就行了,不然就自己走着去县城。”
生产队现在还没有通板车,出行除了自行车以外,就只能坐驴车或者走过去。
开车都要几十分钟的路程,走路去少说要一个半小时。
陆政然和杨苏苏都不是能吃苦的人,走过去脚底心肯定会被磨破,以前陆政然是大队长,能吆五喝六随便使唤人,发生昨天的丑事,现在可没人买单。
当然,除了大队长身份被刷下来以外的原因,还有陆家本来是外来户的原因,在生产队没亲戚,根基不深,压根没指望的人。
早些年陆政然肯定能一下子品出变化和原因,做了这么些年的大队长,他骨子里觉得自己不一样,还是很看不起二柱子的。
陆政然声音沉了不知道几个度:“二柱子你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怎么,我不是大队长,你就不把我放眼里了?”
二柱子又甩了下鞭子:“你就算是大队长我也不把你放眼里,那年我爹生病找你批个条子,你要烟还想要酒,不是晚晴姐偷偷给我弄了一张条子,我爹都没了,这些年我是看晚晴姐面上才听你使唤,不然你以为我为啥不收钱送你办事?”
“滚开,你俩只能坐一小条地方。”
大队长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二柱子爹生病的事儿,早就淹没在陆政然的记忆中。
他愣是想不起来。
姜晚晴却记得这桩事。
二柱子是个孝顺孩子,也是家里的老老子,他老爹年纪大,身上毛病多,那次发病很凶险,陆政然身为大队长不做关怀也就罢了,还示意人家送礼才给办事。
大队长该干的事儿没干几样,不晓得关怀群众,架子倒是摆的高高的,让人望而生畏。
姜晚晴看不过去,替二柱子说了几句好话,陆政然骂她是女人不懂事儿,乱插手大队的事情,还说她没有远见心肠软,没脑子什么的。
她和陆政然沟通不了,偷了章条子盖好送给二柱子。
她以为是小事一件,没想到二柱子记了这么久。
陆政然和杨苏苏不想走过去,只能按照二柱子说的办。
等他们俩挪到旁边去,二柱子笑着和姜晚晴说:“晚晴姐你坐这边,抓稳车辕,等会儿上路他俩敢推搡你,你就和我说,我拿驴鞭子抽他俩。”
姜晚晴爬上驴车,一个人占了大半个板车位置。
陆政然和杨苏苏的脚耷拉在车板着外面,她的腿都放在板车上,坐的稳又舒服。
赤辣辣的天,路上石头都是滚烫的。
姜晚晴身上背了水壶,还带了帽子,走到一半拧开水壶灌了几口水。
温热的茶水很解渴,茶叶有些涩口,唇齿残留着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