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孩子该削就得削,哄是哄不出来好孩子的。
老李家的院子其实是在胡同里面第二家。
这不是为了让老两口不再去种地给他们开了个小超市嘛,李树生和刘丽娜就掏钱把第一家给买下来,把两个院子给打通了。
在胡同口临街这一面修了个厦子房做店面,就也开了个道门在这方便进出。
在东北厦子的意思就是院子里的偏房,也叫偏厦子。
“怎么的?找着人啦?”站在门口抽烟的两个大盖帽看到几个人过来扭头看了一眼,高个那个笑着问了一句。
不知道还以为他和老李家关系挺好呢,一点也看不出来是来干什么的。
张铁军看了看他俩的衣服肩章,是质检的。这会儿叫沈阳市产品质量监督检验院,上级是质监局,就是老郑原来那个单位。
九十年代质监局的权限有点大,管的特别多,从水表电表食品卫生管到动植物。
杀猪他们也管,就是往猪肉瓣上印那种红色和蓝色的章,不盖这个章就是不合格,不能卖。
那就不用问了,要封小超市的肯定就是卫生局的了,或者是防疫站,这俩其实是一个单位。
“我说你这老头是真不懂事儿,你还能掰过谁呀?”
那个人子矮点的看了看张铁军他们三个,对老李头说:“你违法了就得认,让你交罚款就交,硬杠不是扯蛋的吗?到时候还不是你吃亏?”
“我家违什么法了?”李树生问了一声。
“这谁呀?”高个的问老李头。
“我儿子。”老李头这家伙儿子回来了腰杆都直溜起来了。
“就当兵的那个呀?”
“昂,我家老三,当兵的。”
东北基本上不重男轻女,很多人家排儿女次序会把女儿也一起排上。也有儿子女儿分开排的。
“兄弟在哪个部队呀?”高个那个吐了口唾沫,看着李树生问了一句。
李树生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那高个子也不在意,还抽着嘴角笑了笑,那种不屑表现的就挺淋漓尽致的。在他们眼里当兵的啥也不是,还不是该怎么的就怎么的。
这些人吧,你要说他坏吧,还真就未必,但是你要说他是好人吧,那肯定不能,就有点复杂。
怎么说呢?还是社会的问题,是体制的问题。
很多东西在下面都有运转的潜规则,不管是谁进来了都只能服从并加入,要不然工作没个搞,几天就被孤立起来了。
这些人哪一个在家里不是好孩子好丈夫好爸爸?很可能左邻右舍的关系都处的相当好,为人仗义善良大家伙都夸。
但也是这些人,披上这层皮出来工作,哪一个不是威风八面为所欲为?罚款没收封扣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没肉也得刮层皮。
张冠军走到小超市门口看了看,封条已经贴上了,又被扯掉了半边在风里摇摆。
看看上面的字,这会儿封条都是印刷的公版,把公章盖上随身携带相当方便,贴上把年月日一填就行了,又好用又省事儿。
封条上的公章是卫生防疫站。估计就是他们,主要是满哪小卖店收费也就是他们了。
没办法,他们是事业单位,得自己想招弄工资养活自己。
看了看封条,张冠军背着手往院子里走,用肩膀把高个子直接给撞开了:“起开,没点眼力界儿,净基巴整事儿,次草。”
张铁军在后面看着就笑,张大少爷这是心里毛躁了要发火了。
想想想当年,张大少爷那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到哪都横着走那种,自打认识了张铁军这日子过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也是挺憋屈的。
“谁带队的?”进了院子张冠军问了一声,挨个打量这些大盖帽。
“你谁呀?”防疫站一个小杂兵喝斥了一声。
“你呀?你是站长啊?”张冠军看了看他。
“我是,你哪位?”一个没穿制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哪个单位的?”
“是你说的猪要没收罚款一万?”
“那可不是,”中年人笑了笑:“那是质检院儿的活,我们是防疫站,是来检查卖店经营卫生问题的。”
张冠军看了看他:“这卖店怎么了就罚三千?来,你来和我说道说道。”
“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特么哪个单位也不是,我就一小老百姓,不能问呗?”
老李头在外面探头往院里看了看,看了看张铁军,张铁军笑着说:“不管,咱们不掺和,让他处理。”
给老头点了根烟:“现在身体还挺好呗?”
“好。”老李头抽了一口,点点头:“现在地也不种了,好吃好喝的养着,身体是好起来了,他妈现在都不咳了,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应该行。”
“那就好好活着,”张铁军说:“平时没事儿多活动活动,争取将来给李哥的儿子带带孩子。”
老李头哈哈笑起来:“那可好,那到是好了,我是巴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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