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又尖又刺,把边上聊的正高兴的那几个女的都给吓了一跳,都扭头看过来。
不过大概她们也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儿,其中一个面相很柔和的还好心提醒了一声:“要下班了,你们下午过来吧,别问了。”
“你们这大厅里都是这个时间就下班吗?”张铁军问她。
“下午再来,下午一点半以后。”她没回答,不过还是交待了一句,这个人性格到是挺好的。
其实不管在哪里,性格极端的人真的都只是少数,但往往就是这些少数者弄毁了声誉口碑。一条烂鱼腥了一锅汤的情况比比皆是。
还有就是不管做什么工作,时间一长难免就会失去了热情产生倦怠,慢慢的养成了习惯,这种习惯往往都具有普遍性和消极性。
这就叫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谁又不想轻松一些呢?工作久了就成了老油条,学会了偷懒和摸鱼,这种往往是传染性最强的。
大多数人其实都是随大流,尽量的让自己合群,免得成为群体里的异类。
尤其是新人。新人进入一个集体是惶恐的,不安的,会下意识的去学习去顺从,让自己能快一点融入,‘学坏’就是最好的方式。
这就是乖巧。谁或者哪个集体不喜欢乖巧的人呢?
事实上,乖这个字在汉语里并不是什么好词儿,是贬义的,是指背离,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叛逆。
乖僻,乖戾,乖张,乖悖,都是指性格不好行事不符合道德的表现。
在古代,乖被大量用来形容孩子不听话,不学好,或者用来指某些人做事没有底线,为人没有道德。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不觉的,乖字开始有了别的意思,开始成为了顺从听话的指代,有了乖巧这个词。
翻遍了历史书都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只能大概估计,应该是从明代中期开始的。
明代江南文人把权,贪腐专权横行,官员的选拔只看听不听话,于是产生乖巧这么个词儿到也不奇怪。
但对国家来说,这个词儿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察颜观色和服从顺从成为主流,那就只能娱了上峰毁了长城。特别是当这种行为风气成为了一种传统,成为一种哲学。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在一个团体里,一旦一种风气形成了以后,新加入的人要么顺从,要么就会被抵制排挤,新人有什么办法?
大家都拿你不拿?大家都摸鱼就你勤劳?大家都拍马屁你不拍?
“现在到下班的时间了吗?”张铁军指了指后面墙壁上的电子时钟:“你们是在工作,拿着国家的工资,就这么干?
我在这看了半天了,就这大爷办这点事儿,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他不识字你就不能给讲清楚说明白吗?这是不是你的义务?
你是脑子有病还是口齿有问题?
这一上午你都在打电话,对群众一脸的不耐烦,你是做这个工作的,他不问你问谁?你是有多了不起吗?
就这么一点事儿几句话就能说明白,你非得让他左一趟右一趟的跑,是能满足你内心的什么阴暗嗜好吗?
来来来,你和我说说,你这一上午都是在和谁打电话,是在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比你的本职工作都重要。”
“你算什么东西?”那女的把手里的东西使劲儿往桌子上一摔:“在这和谁俩呢?”
“我是谁不重要,你坐在这里上这个班拿着这份工资,那任何人就都有资格对你进行监督,你这种工作态度任何人都有资格批评。”
“放你麻了个屁,老娘特么参加工作的时候你特么还在吃奶呢,在这逼逼赖赖和谁呢?哪个裤裆没拴住把你冒出来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是政府工作人员,不是泼妇,别一张嘴就喷粪。”
“我槽你麻个鄙,你麻了个大瞎逼,你说谁泼妇?槽你麻的,你说谁喷粪?你个小逼养的狗槽玩艺儿。
你麻了个逼报报号来,看我弄不弄死你。
槽尼麻的,真是给你们点脸了。知道这是哪不?敢跑这来逼逼,是不是都给你们惯的?知道这是哪不?
麻了个逼的,都得给你们送进去,槽你麻的。今天谁来都不好使。
麻了个逼的,太基巴特么气人了,我在这上了二十多年班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气,真是给脸了,我槽尼个麻。
老刘。老刘~~,刘显刚,你死啦?
赶紧把这两个基巴傻逼玩艺儿给我抓起来,我槽尼麻,跟我逼逼,少了三年教养我特么跟你姓,麻了个逼的,我槽你死麻。
槽你妈,也不打听打听,麻了个鄙打听打听我是谁↗,谁特么敢和我瞎逼逼?给你们能耐的,我槽尼麻。
今天谁来都不好使,我就特么跋扈了,我就特麻搞特权,我特么想给谁办给谁办,不想办谁特么也别办,谁也不好使。”
“小刘你,”
“别劝我,今天我非得出了这口气,太特么气人了,今天谁也不好使,别怪我不给面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边上几个要劝一劝的人抿了抿嘴,又都把嘴闭上了。谁又不是谁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了上,再张嘴就成了自找没趣,平白的得罪人。
“我告诉你,你这点逼事不用办了,谁来都没用,槽你麻的,不认字儿你不去死?你活着嘎哈?一天天的,净特么没事找事儿。”
这女的矛头一转,指着已经面色发白额角流汗的老头骂了一句:“有能耐你去找局长,找市长,看看我说了还是你说了算。
麻了个鄙的,都是什么玩艺儿,一个一个穿上衣裳还真特么把自己当个人了,你们配吗?跑这来找事儿,我满足你。刘显刚。”
“喊什么玩艺儿喊?”
值班民警从服务台那边晃了过来,衣领敞着帽子也戴歪了,叼着根烟,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咋了呀?谁又惹着你了?”
“他俩骂我,”女人一指张铁军和老大爷:“我明明白白跟他们讲了下午再来,在这不依不饶的和我装疯卖傻无理取闹,骂我。”
“你俩怎么回事儿?”民警刘显刚看了看张铁军两个,抬手正了正帽子,把烟夹到手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
政府便民大厅,市政府,在这公然辱骂工作人员可不是小事儿。得了,你俩跟我走一趟吧,真特么的,一天这叫什么事儿。”
“送去教养,三年少一天都不行,我真就不信了。”女人瞪着张铁军叫了一声。
“行啦,你也消停的吧,这么多人看着。”刘显刚抽着脸说了女人一句。
“我有理我怕啥?我怕谁看?正好让这些傻逼玩艺儿看一看,一个两个的都特么要上天了,麻了个鄙的。气死我了。”
“刘姐你消消气儿,”应该是和她一个局的一个女的过来拍了拍她后心,劝了一句:“不懂事儿的人多了,都生气多不值当啊。”
“下班了下班了,”那边有个男的冲着看热闹的人群喊:“都别在这围着了,办事的下午一点半以后,没事儿的回家啦,有什么好看的?”
张铁军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十一点半。
“这边下班这么早吗?”他问站在他身后的安保员。
“不知道啊,我们平时又不来这边儿,这里的安保是市局负责,没找咱们。”
“你俩跟我走,杵着干什么呢?”刘显刚走了两步,回头皱着眉头喊张铁军他们:“听不懂人话呀?好说好商量不行是不?”
办事看热闹的人走了大半,还是有就好这一口的想把热闹看完,满脸的兴奋站在那挪不动地方。
工作人员那边都站了起来,在收拾桌子喝水,有的远远的往这边看几眼,有的开始讨论中午吃什么,一看就知道这种事儿都见习惯了。
闹了这么半天也没见有一个领导过来,不是习惯了是啥?
张铁军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掏出来看了看,是郑大哥,随手接通。
“不是我说你特么,”刘显刚就怒了,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挑战,这小子不但不搭理自己瞅都没瞅一眼,还特么敢接电话。
回身快步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抢手机:“你特么是不是活腻歪了?”
安保员一伸手把刘显刚推的后退了一步:“警戒。立定,双手背后。”
“啥意思啊?”刘显刚愣了一下。这一套他肯定是熟啊,身体已经下意识的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