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淌过明德堂废墟的金属残骸,折射出细碎的银斑。笑红尘的机械手指抚过逆鳞发簪的裂痕,簪尾残留的青鳞血渍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金红光泽。实验室的备用电源忽明忽暗,映得他脚边的能量液水洼如破碎的镜面,每一逆鳞共鸣片都晃动着青鳞最后离去时的背影。
“第九次尝试,血脉共鸣协议启动。”他对着录音笔喃喃自语,机械义眼的数据流瀑布般倾泻。断壁残垣间悬浮的全息屏幕上,青鳞的基因链三维模型正在抽搐——龙类代码与绯儿的妖狐序列如两条厮杀的巨蟒,将模拟程序撕出蛛网般的裂缝。
地下室深处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笑红尘的机械臂弹出激光刃,却在拐角处撞见蜷缩在零件堆里的青鳞。她的龙尾缠着一台报废的魂导奶瓶,獠牙咬碎的导线正滋滋冒着电火花,听见脚步声的瞬间,竖瞳缩成针尖:“别过来!”
逆鳞发簪在此刻发出蜂鸣。笑红尘胸口的机械心脏泵速骤增,发簪的裂痕中渗出绯儿的神血气息。青鳞的脊背弓起,鳞片炸开的刹那,实验室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血色——万年前的星门核心战场如全息投影般铺展,绯儿的妖狐尾骨正刺入笑红尘曾祖父的胸膛。
“记忆……在共振……”青鳞的指甲抠进金属地板,绯儿与笑红尘家族的血仇如岩浆灌入脑海。她看见万年前的实验室里,镜红尘的祖父将绯儿的基因链注入龙蛋,唐三的虚影在蛋壳刻下弑神诗篇;看见笑红尘的机械心脏原型机上,镶嵌着从绯儿残躯剥离的妖狐魂核。
笑红尘的机械臂突然失控,逆鳞发簪如活物般刺向他咽喉。青鳞的龙焰后发先至,熔断发簪的刹那,绯儿的记忆却顺着火焰逆流——她看到三天前的深夜,笑红尘偷偷将发簪的弑神代码替换成保护程序;看到他独自修复被圣灵教摧毁的魂导义肢,手指被能量液腐蚀得血肉模糊。
“为什么……不告诉我……”青鳞的咆哮震碎了最后一盏顶灯。笑红尘的机械义眼闪烁,映出她眼角溢出的血泪——那是绯儿的悲恸与青鳞的困惑在基因链里厮杀。
黑暗中,尘世藤的根系刺破地缝。青鳞的尾巴扫开藤蔓,却见其中一卷缠着褪色的实验日志。泛黄的纸页上,镜红尘的笔迹潦草如咒:【逆鳞发簪实为记忆封印器,笑红尘知情后擅自改写程序,致实验体青鳞出现不稳定征兆……】
笑红尘的呼吸停滞。他从未想过祖父的日志会在此刻出现,更未料到青鳞能读懂那些加密的唐门暗语。实验室的警报突然炸响,圣灵教的追踪信号穿透屏障,七十二具金属棺椁的投影在墙壁上浮现。
“走!”青鳞的龙爪撕裂通风管道,将笑红尘推进狭窄的甬道。她的后背挡住追来的噬魂锁链,逆鳞发簪的碎片在掌心灼烧:“绯儿姐姐说……发簪第九道纹路是……”
锁链贯穿肩胛的剧痛掐灭了话音。青鳞的瞳孔染上绯儿的琥珀色,妖狐幻影从血脉深处觉醒,九尾缠住棺椁投影的瞬间,她将笑红尘的机械心脏与自己的逆鳞共鸣——
轰!
爆炸的气浪掀翻整个地下实验室。笑红尘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眼,看到青鳞的龙角寸寸碎裂,鲜血在尘世藤上绘出星斗森林的逃生密道。
晨雾弥漫时,他在医疗舱的刺鼻药水中惊醒。手边的操作台上摆着片焦黑的龙鳞,边缘沾着烤鱼的油渍与爪印。鳞片背面用魂力刻着歪扭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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