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与吴用分别后,独自沉思良久,心中波澜起伏。吴用则逐渐平复心情,缓缓开口:“兄长,当初我们共谋夺取生辰纲,全凭心中道义与江湖义气。事发之后,我们匆忙逃命,只顾眼前。如今杨大人所言极是,我们确实该为未来谋划了。”
晁盖背着手,目光深邃,似在询问吴用,又似在自问:“只是,他所说的话,我能否全然信任……”
刘唐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插话:“两位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那位大人不就是让我们救两个人,报酬是劫一个价值不菲的商队吗?”
吴用轻摇羽扇,微微一笑:“刘唐兄弟,随我们上了梁山,今日聚义厅内自会明白。”
三人渡过河,刚踏上金沙滩,便见宋江匆匆迎来:“兄长、军师,你俩是我梁山脊梁支柱,怎能孤身下山?若有闪失,我们众兄弟如何是好?”
晁盖神色凝重:“贤弟,我有要事相商,召集众头领齐聚,我们共议一番。”
宋江见晁盖等人面色严肃,心知必有大事。于是众人齐聚聚义厅,按席坐定。晁盖缓缓开口:“有好友托付三件事,实则为一事,但需我们相助两件。此事若成,可得金银十万贯、米粮十万担。众头领可愿效力?”
众人齐声应道:“任凭天王哥哥调遣,吾等竭力上前!”
晁盖点头:“好,点一百精兵,前往京兆府路上劫取囚犯王义。此人乃一名画师,擅长丹青之术,曾在华山上临摹壁画,技艺非凡。只因女儿玉娇枝容貌出众,被华州贺太守看中。贺太守原是蔡太师门人,为官贪滥,残害百姓。一日来庙里行香,见玉娇枝美貌,多次派人提亲,欲纳为妾。王义不从,太守便强夺其女,并将王义刺配恶州。此乃义举,我等理应相助!”
晁盖见帐下众头领纷纷抱拳应诺,心中却如明镜般透彻,真正愿随他赴险的,唯有那些旧日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不禁暗自叹息:“莫非除了归隐山林、接受招安,梁山已无他路可走?”
然而,晁盖深知此刻不是感伤之时,他振作精神,再次朗声说道:“另有一事,便是潜入华州,解救玉娇枝。此事已有内应安排妥当,我们只需击溃州府那百名差役即可。那贺太守在华州横征暴敛,贪赃枉法,多年来搜刮了无数民脂民膏。这些不义之财,届时自会有人替我们运送至东平府码头,我们只需接收便是。这些钱粮,足以供梁山二三年之用。”
这一次,晁盖看到的是众人齐心协力的赞同。连宋江也起身说道:“兄长乃梁山之主,岂可亲自涉险?这入州府劫囚之事,小弟不才,愿代兄长前往。至于京兆府道旁劫囚,兄长可携刘唐兄弟等人走一遭。如此既可彰显我梁山义气,又不至让兄长涉险。兄长意下如何?”
吴用轻摇羽扇,指尖轻抚胡须,虽未言语,但心中已然洞若观火。他深知宋江实乃山寨之主的不二人选。寥寥数语间,宋江便将诸事安排得井井有条,既揽下大功,又未让晁盖察觉半分端倪。
晁盖对此浑然不觉,只觉如此安排甚好,遂唤喽啰杀马宰牛,犒赏众兄弟。次日一早,众人便启程,誓要将这两件要事办妥。
宋江暗自松了口气,心中思忖这两件事必是杨芝储所安排。唯有他才会行此义举,却将利益拱手相让。如此一来,梁山的钱财困境得以缓解。这头功亦是自己所得,梁山的地位已然稳固,看来还是得依靠朝廷的差遣才能长久。
梁山之上,宴席欢腾,晁盖点了刘唐、阮小二、阮小五三人,以及一百名精壮步卒。宋江则点了欧鹏、吕方、马麟三人,外加三百名步卒随行。众人分发枪棒、皮甲,次日清晨便整装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