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满心忧虑,槿汐匆匆来到了浣衣局。当槿汐踏入此地后,并未见到浣碧和佩儿二人的身影,映入眼帘的唯有浣衣局的那位李建管事。那李管事瞧见槿汐到来,脸上瞬间谄笑,却故意装傻充愣地问道:“哟呵,槿汐姑姑您今儿个怎会得空大驾光临我这儿呢?”这浣衣局的管事又何尝不知道槿汐的来意?但是槿汐与御前红人苏培盛乃是同乡,这层关系在宫中可谓是人尽皆知。这李管事精明圆滑,万万不敢轻易得罪于槿汐。
只见槿汐不卑不亢地向那管事行了一礼,而后稳稳当当、从容不迫地开口说道:“李管事,别来无恙啊!”简简单单一句话,看似寻常问候,实则暗藏玄机。槿汐和李管事闲聊了几句,槿汐再委婉地暗示李管事说道:“今日这两名宫女犯下如此大祸,皆因不慎得罪了华妃娘娘和圣母皇太后。而自家小主心地善良,这才特意遣自己前来探望一二。”槿汐微微眯起眼睛,朝着李管事轻轻点了点头,说完这句话后槿汐便匆匆离去。
李管事原本因为槿汐的突然到来而感到有些左右为难。他心里清楚,槿汐可是苏培盛跟前的红人,如果不小心得罪了槿汐,恐怕日后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当李管事接收到槿汐的暗示之后,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浣碧身上那件华丽的浮光锦刚刚踏入浣衣局的大门,就被几个眼尖手快的婆子毫不客气地扒了下来。不仅如此,她耳朵上戴着的耳环以及身上所有的首饰也都被搜刮一空。
浣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气得脸色发青开口反抗,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浣衣局的两个姑姑毫不犹豫地给了浣碧两个狠狠的巴掌。这两位姑姑常年在浣衣局劳作,力气自然不小。这两巴掌下去,浣碧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嘴里更是一股腥甜,一颗门牙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打落了下来。
浣碧和佩儿两人被强行换上了一套破旧且散发着难闻异味的衣服。随后浣碧和佩儿被指使去做一些最为粗重的活儿——清洗那些太监们用旧了的被子和褥子。她们身后自始至终都有人紧紧盯着浣碧她两个,只要动作稍有迟缓,身后那位拿着鞭子的姑姑便会毫不留情地挥鞭抽打过去。
浣碧和佩儿干的都是浣衣局其他人不愿意干的是沉重的活,在大太阳底下洗衣服挑水,浣碧中间狡猾还假装晕倒,只是被两个姑姑水泼了一桶脏水在身上就醒了,然后挨打了一鞭子又继续干活。
佩儿自小就在宫廷之中成长,深知这里的厉害,丝毫不敢有偷奸耍滑之举。也正因如此,她比起浣碧来说可是少挨了许多打骂呢。只见浣碧正奋力地捶打着衣物,心中却不停地咒骂着那两个可恶的姑姑。浣碧满心期盼着自己的长姐能够早些前来搭救自己脱离这片苦海。
刚刚进浣衣局的时候,浣碧那副高高在上模样着实令人讨厌。没多久浣碧就因为自己的嚣张气焰而被那两个凶狠的姑姑狠狠地扇了两巴掌,不仅如此,还接连好几顿饭都没得吃。这般折磨下来,不出两天时间,原本细腻嫩滑的双手竟已变得粗糙不堪。这短短两日里,浣碧总共才被允许吃上一顿饭,而且仅仅只是两个干巴巴的窝窝头而已!
佩儿就要幸运多啦,佩儿嘴特别会讨人欢心,因此倒也没什么人会故意找她的麻烦或者刻意去虐待佩儿。浣碧本来就生得比其她宫女更为俊俏,再加上华妃娘娘曾经特意吩咐过要好生“照看”这位叫浣碧的丫头。这样一来反倒让浣碧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起来。在这短短的不到几天的时光里,简直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每日吃得极少,不但毫无油水可言,还要时常遭受毒打。瞧她那张原本清秀的脸蛋,此刻已然肿得跟个猪头似的,实在是惨不忍睹啊!
浣碧那原本娇嫩白皙的双手,此刻正不停地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搓揉着衣物,浣碧的动作机械而又重复,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从早到晚,她浣碧几乎未曾停歇片刻,一直在奋力地清洗着堆积如山的脏衣服。
而一旁的李管事,则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李管事故意向身边的两位姑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要紧紧盯着浣碧和佩儿干活。浣碧和佩儿便只能在炎炎烈日下,忍受着酷热与暴晒,继续埋头苦干。
浣碧那张俏丽的脸庞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使得她的脸部肌肤被严重晒伤,一层层蜕皮之后,露出了里面泛红的嫩肉。原本白皙如雪的肤色,如今也变得黝黑无比,远远望去,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仅如此,由于长期浸泡在水中劳作,浣碧那双纤细修长的玉手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布满老茧、粗糙得如同砂纸般的手掌。手指关节处更是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肿大变形,看上去令人心疼不已。
若是曾经熟识浣碧的人在此看到她这般模样,恐怕都会惊讶得目瞪口呆,根本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憔悴苍老的女子就是昔日那个娇俏可人的浣碧。仅仅只是短短数日时间,浣碧竟然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几岁,让人不禁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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