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五百八十二年,南陈太建十四年,北隋开皇二年,西梁天保二十一年,正月十五日,隋陈边界,扬州城外。
此日,本该是万家喜庆的上元佳节,但因是大陈高宗宣皇帝陈顼驾崩的第五日、北隋出兵伐陈的第五日,故而悲痛阴沉的浓浓氛围此刻压抑地笼罩在隋朝和陈朝的边界扬州城外,把隔长江而对立的隋陈两军的紧张对峙氛围烘托地更加压抑沉重了。
今日,正是阿姮约隋朝大臣于隋陈边境谈判之时。虽大隋军队趁大陈高宗宣皇帝陈顼去世和陈叔陵兵变的内乱趁机发兵攻打陈朝一举灭陈,但在阿姮的下毒用计和北境突厥强敌的两线夹击之下,隋兵终于再支撑不住,只得暂停灭陈战争、向陈朝商量和谈。而此正顺阿姮之意——虽然现在先皇高宗宣皇帝陈顼留下的大陈国力尚在,但到底现在陈朝刚刚平定陈叔陵叛乱又深陷国丧,也无法全面对抗隋军。故而此时休战和谈,正是隋陈适合彼此利益的最佳选择。
在此情况之下,以大陈长宁大长公主陈姮领衔,由太常卿江总、云麾将军袁宪、吏部尚书毛喜、骠骑大将军萧摩诃、安左将军鲁广达、镇南将军任忠、征西将军樊毅组成的大陈代表和以隋朝晋王杨广领衔、由左卫大将军高熲、右卫大将军宇文述、清河郡公上柱国杨素、吴州总管贺若弼、庐州总管韩擒虎、襄州总管崔弘度、右领军大将军宇文忻组成的大隋代表此时就碰面在阿姮约定的扬州城外商议隋陈和谈。一时之间,陈朝和隋朝分别以长宁大长公主陈姮和晋王杨广各自领衔各自朝内七位朝廷重臣武将齐聚于扬州城外进行隋陈谈判。
此日上午,凉凉冬风中,隋朝晋王杨广一身玄色衣袍轩然玉立于扬州城外,英眉俊目、丰神俊朗,却是那一双墨玉眼眸中翻涌着复杂难言的理智、期待、伤痛与欣喜。而在晋王杨广身后,七位隋朝重臣依次而立。
在此刻,“大陈长宁大长公主率大陈使节到——”的通传声响亮响起,正是阿姮毅然稳重地带领陈朝的七位重臣来扬州城外的长江之畔来赴约和隋朝谈判了。
眼见大陈长宁大长公主阿姮一袭缟素白裙、头饰玉钗银簪,虽在孝服中一身素白、没有着意打扮,却更显得素雅清丽、芳华绝代,清扬婉兮、婉如清扬。而随着阿姮向隋军的步步踏来,那目光中面对敌军隋军的清冷坚毅更加深化,步步凌波、步步生冰。随着阿姮的步步走近,那强大震慑的气场便自然震撼全场,清雅庄丽宛若月宫的九天仙子降落凡尘,又气场强大如千军万马护身在侧。
而眼看着一身素丽、眼浮寒冰的熟悉又陌生的阿姮第一次以大陈长宁大长公主的真实身份朝自己真实的隋朝晋王杨广的身份一步一步走来,杨广除了挂念隋朝利益外,对阿姮的到来虽然无边激动欢喜却又十分疼惜阿姮如今遭受重重重创后的成熟成长。杨广没想到,再江陵误娶萧萦后再以真实身份见到阿姮时,竟然会是在隋陈边境的战场上了。
但无论私下里阿姮和杨广如何深爱悸动、深情缱绻,但毕竟这是隋陈两国的正式谈判,二人身后各自站着七位镇国重臣。故而,阿姮杨广二人无论心中如何沸腾翻涌,都只能先强行按下心中情意而先以官方身份处理公事。
“长宁大长公主殿下安好!”
“晋王殿下安好!”
此刻阿姮杨广二人不得不公事相处的第一步,便是装作毫无感情地以官方身份以礼相见。这亦是二人第一次以官方身份相见。此时,他是隋朝晋王杨广而不能再是“独孤英”,她是大陈长宁大长公主陈姮而不能再是“萧姮”了。不曾想,曾经爱人因家国分隔只能再见成仇了。
待此刻陈隋率团代表阿姮和杨广互相官方见礼后,双方身后的七位大臣也各自相对行了一礼以示问候。
于是,陈隋双方使臣便进了隋军准备好的营帐里,相对而坐而开始和谈。杨广领衔隋朝七臣坐于营帐东侧,阿姮领衔陈朝七臣坐于营帐东侧,隋陈两面相对而坐。
待隋陈双方均落座安定之后,阿姮杨广都只能先强行抑制住心中情感,尽量理智地装作初次相识地开始认真谈判。
“敢问晋王殿下及诸位隋使,古语云‘礼不伐丧’,而今贵国趁孤父皇驾崩之机趁乱发兵攻打我大陈,是否太过有违人伦、阴险不耻啊?”落定之后,阿姮先悠悠地饮了一口热茶,再慢慢抬眼将杨广及七位隋臣一一冷冷扫视,清冷坚毅的气质瞬间就震慑了全场。
听闻阿姮此问,心中对阿姮怀有深爱和愧疚的杨广内心一颤,却面上不动声色地冷静回答道:“长宁大长公主殿下此言差矣。大长公主殿下指责我大隋下作,可只怕贵朝干出这种在我隋军饮食中下毒来故意损耗我军军力之行为更为阴损、更有失大国风度吧?”
阿姮第一次和至爱杨广如此针锋相对,内心宛如刀绞般剧痛,但表面上还得强行镇定、不露痕迹。于是阿姮冷笑对着对面包括至爱杨广在内的一切隋使冷冷道:“贵国如何知自己不是自己从北方南下而不服于我江南水土呢?看来,是这老天也觉得人就是不该贪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哼,强词夺理!分明就是你们陈人不知给我们隋军下了什么毒药才把我们所有士兵坑害至此虚弱不能行进的地步!如此下作手段令人羞耻!”听到阿姮如此冷笑,坐在杨广身后的右领军大将宇文忻的暴脾气不忍不住就爆发了,拍案怒骂。
“兵不厌诈!你们隋人本没事防住我们,中了计只能怪你们自己无能!你们若真有本事解了这毒还用得着来求我们大陈和谈吗!”听到宇文忻此言暴怒,坐在阿姮身后的、素来彪悍的安左将军鲁广达亦是听得大怒,拍案而起。
“谁求你们了!分明是你们……”
“好了!”这边右领军大将军宇文忻还想和安左将军鲁广达大怒辩论,却是被杨广挥手拦下。待杨广拦下鲁广达后,杨广镇定了心神,内心翻腾却表面冷静地对着阿姮道:“长宁大长公主殿下,这下毒真相咱们都心照不宣,再这般争吵毫无意义。不若,你们陈国开出一个解药的条件如何?”
闻言,阿姮冷然注视着对面隋使,冷硬如冰,“孤要以这解药之方换你们隋军退兵!”
“荒谬!区区解药如何能让我大隋的虎狼之师退却?”左卫大将军高熲听闻阿姮的解药条件,不屑一顾,断然呵斥。
“区区解药?高将军可别因不识这岭南秘毒而小看了它!”听闻高熲如此不屑,阿姮也不气怒,冷然一笑便娓娓道来毒中内里,令人闻之脊背发凉,“你们北人不识岭南瘴气蛇虫之道是绝对不可能解出来的。这岭南秘毒一旦中了之后,由饮食饮水渗透入血液,初期只是上吐下泻、全身无力,可若拖着长久不医治,这秘毒便会慢慢腐蚀五脏六腑、直到最后中毒者全身发黑溃烂而死!且这秘毒传染性极强、形同瘟疫,若不及时救治只会人传人后果更不堪设想!我们陈人有解药自是无妨,只是你们隋军若再拖下去不治,你们二十万精兵只怕只能魂葬江南了!若你们隋人真觉得这二十万士兵的命都无所谓的话,那孤自然是更无所谓了!”
听到这秘毒厉害之后,七位隋使和杨广面色都抽搐一变。待八人私语商议之后,杨广对着阿姮冷静毅然地道:“至多以解药之方换我隋军退兵一百里百日!”
“隋军只于一百日之内退兵百里,只怕不够有诚意吧?”待隋人终于有所让步之后,云麾将军袁宪微勾唇角,淡淡一笑,望着对面的八位隋使不慌不忙地淡然道:“贵使对自身军力国情自然比我大陈清楚,可根据我们大陈的信息情报,就在当下此刻,突厥都蓝可汗正率精兵侵犯你们隋朝北境、你们隋军精锐主力全都集中在北境对抗突厥。而今虽号称率兵二十万誓灭我大陈,但实则不过是次弱力量不到十万人而已啊!若你们隋军真再不自量力地进一步逼害侵犯我大陈,那我大陈联合突厥可汗对你们大隋两线夹击、使你们疲于南北两线作战,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啊!”
听到陈朝已经摸透了自己的军事底细,八位隋使心中一颤,互相交换了一下为难的眼神。
正在此时隋人心理防线慢慢崩溃之时,阿姮递给大将萧摩诃一个眼神,彻底了击碎隋军心理放线。
骠骑大将军萧摩诃接到阿姮的眼神,心下会意,雄浑地向隋军亮出了他们大陈今日谈判的底牌,声如洪钟、威震四方:“诸位隋使,就在我们谈判的此刻,我儿世廉正率领我们大陈精兵二十万就埋伏在扬州城外,离你们隋军营不过十里。只要现在大长公主殿下一声令下,我大陈二十万军队便立马可把你此时兵马病弱、无力迎战的大隋军营夷为平地!”
接着萧摩诃的威武之语,阿姮以柔和了许多的声线向隋使下了最后通碟、亮出底牌,却是气镇全场、举重若轻、绵里藏针、成为压倒隋使心理到最后一根稻草:“诸位隋使,要么现在你们退兵,此刻就拿着这解药体面地离开,隋陈两和;要么你们不退兵,那就此刻让你们身中奇毒、虚弱疲劳的隋军来即刻迎战我大陈养精蓄锐许久的二十万精锐铁骑,看看此刻是谁能把谁踏为肉泥!”
阿姮的声线虽然平稳柔和,却正是这柔中带刚在此谈判时刻更有杀伤力,直击隋使内心痛处。
在此陈朝重压下,七位隋使和晋王杨广又认真严肃地私语商谈。
在而今情况下,一来,他们隋军身中陈朝之毒、急需陈朝解药、无力迎战;二来,他们隋军主力当下却如陈朝情报所言的那样疲于应付北境强敌突厥、无法再承担与南境陈朝的两线作战;三来,他们隋朝刚刚建国两年、国力尚且有限,而此时的陈朝却还保有先皇陈顼留下的太建国底、深得民心,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各个方面的实力仍不容小觑,若此时和陈朝硬碰硬地开战确实不见得能占得上风、更不要谈一举灭陈了。出于这三重原因的种种考虑,故而,此时并非灭陈的最佳时机,此时隋军不得不暂时和陈朝妥协和谈。
在如此权衡一番后,八位隋使终于一致达成折中的妥协。于是,最终确定由晋王杨广来确定宣布他们隋朝的妥协方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杨广想好他们隋使共同商议的妥协方案之后,便再次转身面对坐席对面的以阿姮领衔的陈朝使臣。在杨广的目光刚回到对面陈使身上时刚好双眸和对面阿姮正在注视着自己的盈盈双眸四目相对。在阿姮注视着自己的仇恨、痛惜、遗憾、伤心、深爱、纠结的如水目光中,杨广心中大颤,宛如被一把最尖的利刃猛然插入心间而绞痛不已。其实,于私情而言,在阿姮刚刚丧父的大悲大痛之下,杨广如何再忍心进一步把她伤到遍体鳞伤呢?
于是再想到这主观一层,在原来的客观商议下,杨广便望着阿姮坚定地说出了他们隋朝最后的妥协方案:“在我方全面地周祥权衡之下,我大隋决定此次暂时退兵,但这前提必须你们陈国解了我隋军所中之毒。”
“好,我国相信贵国不会言而无信。否则,我扬州城外的大陈铁骑可绝不答应!”听到隋朝终于妥协,阿姮紧绷到要断弦的内心终于大大轻松下来、重新把嗓子眼里要跳出来的心放回肚子里,但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地强装镇定从容,淡淡一笑。
于是,在隋陈两国此刻各有筹码、总体势均力敌的情况之下,终于和谈成功,协议陈朝解毒、同时隋朝退兵。
此时,阿姮终于真正暗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累尽放松之后几乎想要昏厥。虽然方才阿姮自幼得父皇陈顼指点熟识这种政治谈判,方才看着十分气定神闲、悠然从容、胸有成竹、气势威武,但阿姮毕竟第一次亲身谈判,刚才表面平静淡定之下其实内心恐慌紧张得不得了。阿姮十分庆幸,还好方才隋使没有识破她的虚张声势——其实,自太建末年父皇病重以来,军队疏于操练,这二十万陈军看着声势浩大,其实并不耐战。
但无论如何,而今,终于阿姮和隋朝谈判成功,终是一时不辱使命、不负父皇、不负大陈了!
此商议确定之后,陈朝这边阿姮嘱咐吏部尚书毛喜交付解药、隋朝这边杨广安排清河郡公上柱国杨素妥善退兵,两边同时行动,终于这次陈朝高宗宣皇帝陈顼驾崩之后的第一次陈朝亡国危局在阿姮的智慧统筹周旋下安然化解。
但当然,隋朝方面只是答应这次退兵,没有做出任何结盟友善的表示或再不侵犯的承诺,暗示着隋朝亡陈之心不死、日后一定还会势力更猛地卷土重来南下灭陈以求南北一统大业。阿姮虽然内心深知如此深重隐忧,但很明白以实际上当前的隋陈实力悬殊、他们陈朝再无筹码要挟隋朝做出再一步的让步了,而今能让隋朝暂时退军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日后隋朝再次南下伐陈的亡国危局,阿姮只能再步步化解应对了。
此刻隋陈谈判落定之后,隋陈两国使节正准备下一步各自行动,却是隋朝晋王杨广目光复杂地深深望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阿姮,突然出言对自己身后的七位隋臣道:“你们现在都跟着清河郡公去妥善处理安排解毒和退兵事宜吧,本王和大陈长宁大长公主私下还有些退兵细节和善后事宜需要详细商谈。”
阿姮听到杨广此言,心下会意,他是想留出他们二人的私人空间来和她好好解释他和她的误会身份和他误娶萧萦的种种因果了。于是,阿姮也十分配合地对自己身后的七位陈朝大臣挥手示意:“你们也退下随毛尚书妥善处理解药和退兵事宜吧,孤留在这营帐中和晋王商榷这退兵细节和善后之事。”
隋陈两边大臣听到各自主公都如此吩咐之后,并不知其中内里、更不知道二人其实是相识相爱已久的恋人,于是只当是皇室成员真的有奉皇命要商谈退兵细节和善后事宜,便各自行礼告退、到营帐外按部就班地各自处理接洽退兵事宜,终于只留下阿姮和杨广二人独自在这偌大的营帐之中了。
待阿姮杨广二人终于结束公事身份的隋陈谈判、身后的一众朝廷重臣终于退下、只留下他们二人独处之后,阿姮杨广二人再也不想对着彼此端着“大陈长宁大长公主”和“隋朝晋王”的官方身份彼此束缚、彼此隔阂了!于是待二人终于被留下空间独处之后,阿姮杨广二人便再也抑制不住地想做回他们原来那无忧无虑地真心相爱的“萧姮”和“独孤英”了——这可是自去年十二月二人在玄武湖共赏冬雪之后的第一次独处、自二人互相知道各自的真实身份之后的第一次独处啊!
待一众大臣全部退下之后,还未等阿姮做出过多反应,杨广便激动难耐地快速一步冲到阿姮身前,不给阿姮任何说话表达的机会便把阿姮一把拥入怀中,深深地低头吻住了阿姮的樱唇良久良久,直到彼此都窒息在彼此身上再熟悉不过的琼露凝香的独特清馨里。
在杨广的这个深情激吻中,阿姮是无比幸福快乐,终于回到了二人曾经相恋的美好感觉,但在这甜蜜深吻之中,阿姮却不复曾经的热情回应,而是情不自已地长长落泪,深深凝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杨广双目晶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感受到阿姮眼中的泪水,杨广便停止了猛烈激情的深吻,痛心怜惜地捧着阿姮的玉脸,一点一点把她如玉面颊上的泪珠一点一点吻干,却仍是化不去阿姮眼里的浓浓的哀伤痛楚。
君心如我心,未语泪千行。纵使二人之间有这许多波折误会,但真爱之人相见,不用千言万语地解释表达,肢体上的自然表露便已然清楚了然地向彼此倾诉了彼此心底最深处的深深相爱与到底放不下。
望着此刻自己身前的至爱杨广,阿姮想到最近他刚刚误娶萧萦、他们二人永远错过,再想到刚刚失去父皇陈顼的悲痛和独自镇国的巨大压力,阿姮再忍不住眼底翻涌的泪水,一下扑倒在杨广怀里,狠狠地捶打了杨广的胸口一阵便紧紧抱着杨广使劲大哭、尽情发泄、泣不成声,直到汹涌的泪水完全打湿了杨广的胸前衣裳。阿姮的千行泪水便已经替她诉尽了她对杨广的所有心痛牵念。
自从自己最爱的、最爱自己的父皇陈顼去世后,面对二哥陈叔陵的兵变和隋朝压境危机这一切巨大压力重任,阿姮都强装镇定、强行冷静,形势所迫之下不得不表面上做出一副无坚不摧的强大样子强势守护大陈。但其实,阿姮的内心刚刚经历错过至爱杨广和失去最爱父皇的双重重大打击,千疮百孔、痛不欲生。此刻,她只有在她最爱最信任的至爱杨广面前,她才能、也愿意终于流露出自己真实的人性脆弱,可以任性地像一个真正的正常人一样真实委屈、真实伤心,不再需要强行伪装成无所不能的超能强人。于阿姮而言,杨广的温暖怀抱就是她此生最安心的依靠。
第一次望着阿姮如此伤心痛哭,杨广的心也被阿姮哭碎了。于是杨广无比懂得又心疼地把阿姮更紧地搂抱在自己怀里,用自己身上的温暖给她最安心的安全与依靠,让她尽情大哭,发泄尽最近所有的压力委屈与痛苦伤心,“姮儿,我在这儿呢,你别怕,我永远都在你身旁!”
就这样在杨广温暖的怀抱里,阿姮尽兴地大哭了许久、直到把泪流干,才发泄完近来所有的委屈伤心,慢慢地在杨广的温暖关爱中恢复了平静、找到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