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寂遥,已经下起小雪,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铺了薄薄一层,走在上面的人必须非常小心才不会摔倒。
和华鸣盛一般战战兢兢的,还有寂遥权臣胡卫,他虽说并没有争权夺位之心,却也想保住自己在寂遥仅次于君王的位置,多年来将阳奉阴违做到了极致。
先前是哄着滕千放的父亲,现在是哄着滕千放,即便是他掌握着寂遥大半的兵马和商路,家中的金银堪比国库,鬓边已经有了些许白发,却依旧不能填满他的欲壑。
“什么?如此大闹一场,滕千棠还没死?当初是谁告诉我那个小丫头身娇体弱,当初连十种蛊毒都没受住的!”
原本站在胡卫身后的门客当即跪地解释。
“这……当初大家都是这样说的,说她是寂遥最小的公主,先帝偏爱,百毒礼都没通过就直接晕倒了。王室尊贵象征的貂都是滕千劫代为饲养的。”
“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不知道好好查证一番吗?我当初也是昏了头才会将你纳入麾下。小丫头如此厉害,能破咱们的毒,那她倒是必须得死了。派人掩护,再送一批人到乾渊,我还就不信了,她一个小丫头还能逃过几次追杀。”
跪在一旁的门客似乎还有话说,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明道。
“大人,咱们的银子实在是有些吃紧,此次再花钱请杀手,买通边境守军的副将,又是一大笔支出,正在修建的赌坊,怕是不能如约完工了。”
“上个月才抢了乾渊村镇,这就又……也对,那些蝼蚁家里能有多少钱。这回不抢银子了,直接抢人,壮劳力抓来干活,女子抓来卖,记得别下毒,做的干净一点,乾渊人不像咱们寂遥人,随便抓一个都能抗住几种毒,万一死了可就是赔本买卖。”
当晚,乾渊边境再次遭遇不明原因的人口失踪,裴钧也是第二日听村民提起才得知此事。
“壮年男子和未婚女子失踪?一共少了十几人,家里财物没丢失,也没有打斗痕迹,其中还发现了有人留下的亲笔信?”
裴钧拿着几封信件反复看了几遍,确定的确不是同一人的笔迹,故而开口问道。
“说不定真的就是他们出去谋生了,上个月出了那样的事,家家户户多少都受了损失,这些年轻男女想为家里分担些也是有可能的,不见得就是寂遥人抓人。先前他们的手段大家也见过,要多狠有多狠,此次情况不同,根本不像是有人故意将人抓走。”
几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听闻裴钧这样的解释,虽说心有疑惑却也不敢再纠缠,各自回家去了。
为了不让薛阳担忧,裴钧并未和他提及此事,只托了附近驿站的朋友帮忙留意。
又是几日过去,薛晗收到委托到人家中驱鬼,华遥担忧薛晗大病初愈再动用法力会有不适,便易容跟着一起去。
谁知原是那户人家自己大惊小怪,根本就没有鬼,薛晗为了不砸招牌硬是在那花了半个时辰“作法”,这会儿拿着白来的银子偷着乐。
“人心里有鬼啊,可比真的鬼闹人还邪乎,听他们说的那些话,我还以为他家有多厉害的鬼怪,谁知道他家干干净净啥都没有!今儿银子来得又多又容易,得赶紧花一花,你们俩都说说,想要什么?”
陆唯对于身外之物并不在意,此刻只是低声开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