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华遥听着两人的争论,只觉得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苦笑着叹口气,打算喝些水,谁知伸出手摸索的功夫,却把瓷杯碰倒落地。
清脆声响不仅让华遥身子一僵,薛晗也是察觉到了些问题。她走上前重新拿了瓷杯倒水,华遥伸手去接,却根本没有碰到杯子。华遥也意识到这一点,小心的左右试探着。薛晗则是稳稳的将被子放在他手中,低声问道。
“你的眼睛……怎么了?”
华遥像是并未听到薛晗的问话般,道了谢,自顾喝着水。
薛晗起身来到陆唯跟前,未等问话,陆唯便低声说起。
“属下也察觉,华遥的五感似乎都弱了些,近在眼前的茶杯药碗,即使有人递过去都摸不准,说话的声音小些,便听不见。您吩咐熬出来的解毒药带着些腥气他喝下去的时候也是面不改色。不知,可是因为中毒的缘故?”
“他手臂那个小的不行的伤口,能中多深的毒?一剂药下去就没问题了,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他当时,为什么就直接昏迷过去了?”
每个人,都有些不希望被旁人知道的小秘密,华遥也是如此。
先前失误过一次,却也让他知道了杯子该放在哪里,看着华遥的动作还算自然,薛晗又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或许只是华遥不想说起。
就在两人疑惑时,一个面生的男子忽然冲了进来,陆唯下意识拔剑,而那男子则是从善如流的抬起双手,朗声回答。
“别别别,我是于彻,过来找殿下的。薛姑娘,之前您才入住东宫向煦轩,瓷瓶里的海棠花是淡紫。”
经常出入玄舍,经常需要证明身份,好在于彻机灵,很会抓重点。薛晗也变认得出来,他的确是于彻,点头让陆唯放行。
于彻坐到华遥床边,拉过他的手在掌心写字汇报,这一动作倒是看得薛晗更加不明所以,这两位的关系,怎么比她和陆唯的关系还好?
“喂,于彻,你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怎么还在手心写悄悄话呢?”
于彻在华遥手心写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在问,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薛晗。华遥点头后,于彻才拉了凳子坐下.身,和薛晗讲起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年,皇上御驾亲征不在宫中,皇后的母家势力庞大,太后极为忌惮,便想着除掉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二十二年前深秋,华遥的母亲承念因产后虚弱一直将养在自己宫中,小华遥由乳母照顾,每日,承念和小华遥只能见上一个时辰。
那日,太后宫中,一名近侍正汇报着近日情况。
“太后娘娘,承家最近不太安稳,据说和鸿枢走得很近,皇后娘娘怀孕时,不还和她那大哥说了许久的话吗?娘娘,承家为官者大大小小可有九人之多,不得不防啊……陛下此刻不在京中,奴婢觉得,是下手的好时机。”
太后的手紧握成拳,内心也是极为纠结。她站起身看向窗外,低声念叨着。
“盛儿,孩子没了还会有的,江山家国却不可不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