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第一次进赌场的新手往往手气会旺得不得了。果然，在老虎机里下的小面值的筹码，不一会儿就“哗啦哗啦”下了很多个筹码下来。手上拿不下，多出来的还要放到换筹码时，赌场可以送的一个红通通的钱袋子里。
当筹码丢到钱袋里发出的“叮叮当当”的美妙响声，就如同金钱的味道，很容易令人迷醉。赌场是个最容易放大人性的地方。一张张的赌桌上，或是站着、或是坐着，挤满了梦想着一夜暴富的赌客。
“你也来玩下!”玩了几把老虎机，有输有赢，蒋碧薇也不恋战，让开位置给周虞玩。他一直站在蒋碧薇的身边，却没有下场。听到蒋碧薇让他玩，他乖巧地摇了摇头，“姐姐，我不能玩这个，我看着你玩就可以了。”
“我们又不是经常来这里，你也试试没关系的。”蒋碧薇劝说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咱们玩小点的就是。”
周虞抿嘴坚持：“我爸爸最讨厌赌博，我也不喜欢玩这个。”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不论大小，赌博就是赌博。他的脑海里隐约出现一个画面，一个身穿绿色军装的男人站在黑压压的方阵前，慷概激昂地面对下面的人发表演说，耳边传来画外音：“拒绝黄赌毒，是...”周围环境嘈杂，无数个人在说话，上空中无数的声音交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杂音，饶是周虞再努力想要听清楚那人后面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听清楚。
周虞用手捂着耳朵，想要隔绝外界的干扰，可是巨大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无论他如何阻挡，都挡不住这些杂音往他的耳朵里钻。这一切让他烦躁不安，脸上的神情也表现了出来。虽然身在赌场，蒋碧薇却是时刻注意着周虞。见他脸上不对，连忙把他拉到二楼台阶，这里没有赌桌，算是赌场相对人少的地方。
“是不是不舒服？”蒋碧薇问。虽然墙上大功率的风扇在不停地输送着凉风，但赌场到处都是人，又是相对封闭的场所，汗臭味、烟臭味，甚至有脚丫子臭味，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难以形容的可怕味道。在专心投注时还感觉不是很明显，一旦离开赌局，呆久了只觉得心慌气短，怎么都觉得呼吸不畅。她一个健康人都不舒服，更别说周虞这样才从昏睡中醒过来没有多久的人。
蒋碧薇暗暗后悔，早知道赌场是这个样子，她就不该同意雷佳虎的馊主意，跑来赌场。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口有窗户，虽然钢筋把窗户口钉得死死的，不能打开。但是那里好歹是个通风口，有新鲜空气从窗户外流通进来。站在窗下，人也舒服不少。他们能想得到的地方，其他人自然也想得到。蒋碧薇拉着周虞走过去的时候，窗下已经有人席地而坐，每个人都低着头专心致志数着筹码。见到有人过来，下意识掩住了筹码，抬起头来露出警惕的眼神。看到只有蒋碧薇两个人，才不在意地继续与同伴聊天。
“老五，你今天赢不少啊！”数完了筹码之后，就有人酸溜溜开口。
那个老五是个干瘦的中年人，长着一副苦相，即使是赢了钱，脸上还是挂着愁眉苦脸的笑容，“今天手气好，翻了一点本，最近一个月输得多，还没有全部回本呢。”他拍了拍坐在他旁边的小伙子，“倒是老小，今天第一次来就杀了一条大龙，厉害了。”
“我本来在‘炸金花’的时候，全部输光了，正想着回去睡觉呢。”那个满脸肥肉的小伙子眉开眼笑，“谁知道我一站起来，万二麻子就坐了我让出来的那张椅子。”
其他几个人听了都惊叫起来，语气中包含着掩饰不住的欣羡：“卧槽！万二麻子！你这个瓜娃子运气怎么这么好，竟然一下就碰到了万二麻子，他后来给了你翻本的钱？”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杀一条大龙，赌注就要一百块，万二麻子平时再大方也不会一次性给我们这些看着的人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