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您老人家还知道公家的东西不能随便拿，那他们的东西就可以随便拿？蒋碧薇简直要被老大妈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打败。左右是不相干的人，蒋碧薇懒得同她一般见识，拉了拉还想要同她理论的陈琳琳，转身就走。
老大妈见没有占到便宜，垂头丧气地回去。低矮的屋子里并没有点灯，一个面色刻薄的中年妇女正坐在桌子边嗑瓜子，地上到处都是瓜子壳。听到老大妈回来的脚步声，眼皮都不撩一下：“妈！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饿死了！”
“我这就去做饭！”老大妈偷偷看了中年妇女一眼，没见她有发脾气的迹象，暗暗松了一口气，手脚麻利地去淘米煮饭。
“今天少炒一个菜，小刚今天不回家吃饭！”中年妇女把剩下的瓜子放回塑料袋里，熟练地打了一个结，放回了抽屉里。想到了什么，冲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
“小刚今天又加班啊！”老大妈拿着锅铲从厨房走出来，十分失望地问。小刚是老大妈的儿子，中年妇女的丈夫，在一家水产站做活。
中年妇女很是不高兴，抱怨着：“一下到晚就是加班加班，也没见加班费多几个子儿。再这样下去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一听这些抱怨话，老大妈就知道媳妇儿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边讪讪地附和，赶紧回了厨房。中年妇女瞥见婆婆的动作，没有继续抱怨下去，嘴角向上牵了牵，露出个笑纹，却更显刻薄。
一时饭菜做好，婆媳两个相对而坐，桌子中间只有一碟咸菜萝卜干，两碗掺着红薯块的稀饭，中年妇女夹了一块萝卜干，刚放进嘴巴，马上就“呸”地吐了出来。她皱着眉头，很是不满，“家里的盐不要钱买了吗？怎么放这么多盐？”
“我怎么觉得味道正好！”婆婆也夹了一块，老人家年龄大了，味觉退化，非重口味才能尝到味道，盐即使放得再多，也没有太大感觉。中年妇女忍耐了片刻，扒了几口稀饭，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不吃了！我男人起早贪黑的在外面干活，你这个吃白饭的就给我吃这样的糟烂饭？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老不死的！”扯着老大妈的头发就往桌子上撞。动作轻车熟路，一看就知道这样的事没有少做。
“小刚媳妇，你轻点你轻点！”仅剩不多的头发硬是被中年妇女扯下了一大把下来。老大妈根本反抗不了，她护着自己的脑袋一个劲地求饶。这时门吱呀一声响，一个满脸疲色的中年男人从门外进来。
见到媳妇扯着老娘的头发，微微一愣，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他轻喝道：“你给我动作轻点，别让外面的人听到！”他走到老娘的面前没好气地踢了她一脚，“你这个老不死的，一副倒霉相，看到就烦躁！”早就习惯了儿子媳妇的暴力，老大妈捂着脑袋一声不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