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隶来至先锋军内,只觉完全不同于中军的味道扑面而来。若是说得具体点,那便是血战后的血腥与煞气!
无端的,赵隶身处此军之中,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
“殿下怎么来了?”赵鸿与项北正坐于篝火旁商议着什么,见赵隶走来顿时起身迎上。
“难以入眠,便随意走走。”赵隶笑了笑,走过去。
三人坐于篝火旁,开始闲聊。
而全军西侧荒野之中,秦广义独身一人,正欲寻个合眼缘的地方,眯上一夜。不眠军中,而是于军外夜宿,这是他跟随赵隶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
倏地,一颗孤零零伫立在荒野中的歪脖树浮现眼前,秦广义一眼便瞧见了此树,心中暗道不错,便提步跃去。扭动一下身躯,秦广义正欲安眠,谁知不经意一瞥,登时吓得他差点跌落树下!
凝神西望,只见夜幕之中,极远处似是有人影晃动!
猛咬舌尖,秦广义一下清醒,深吸一口气跃下此树,向着西边低俯前行。
西方几里外,克达尔部万骑正缓缓向着楚军军营所在行进。
狼尾杆落,当有无边杀戮!这句谶语在克达尔部早已流传。之所以日间未曾进攻,皆因巴尔森想要尽量减少本部伤亡而已。夜间的羊群,总要比白日的羊群好杀不少……这是草原的真理之一。
至于说被恐吓吓走?开什么玩笑!他克达尔部,北方草原里的勇士会惧怕战斗?!白日那楚人与阵前血腥挑衅,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孩过家家一般。
食人恐怖吗?两脚羊一说从何而来,难道不知道?笑话!
领军在前的巴尔森望着远处点点灯火的楚军大营,眼底顿时浮现一抹嗜血的笑意,今夜若能将这楚军击溃,那回去之后在突厥大首领面前定能多讨要一些好处。
牧场,女人,他克达尔部在他手中从一个不足千人的部落发展至现在拥有万骑勇士,皆是靠战火磨砺出来的!他是克达尔部的首领,他有着所有上位者应有的野望与嗜血!
雨水过后显得松软的泥土,更好的掩饰了铁蹄的声响。克达尔部的万骑勇士好似狼群在狼王般巴尔森的带领下,正在缓缓伸出利爪前行,寻找着最佳的位置,时刻准备亮出獠牙扑向面前待宰的羔羊!
临近楚军大营,一人疯狂疾驰,怒吼道:“敌袭!!敌袭!!”
此人正是秦广义,只见其双眼竟是癫狂,怒吼连连,尖厉的啸声响彻大营,引得无数纷纷侧目。
这个时候就是精锐与乌合之众的对比了,只见无数将士茫然四望,无助的抓住手中的兵器如无头苍蝇一般来回奔跑,应有的举措行动根本没有发生,各级将官更是不堪到了极致,没有一条有序正确的命令下达到士卒耳中。
陆温华掀开营帐,怒视此间道:“到底怎么回事?!谁在喧哗?”
他是豫州牧,大楚的封疆大吏不假,可终究也只是一个文臣,面对如此情形,他第一时间根本无法做出一个主帅该有的决断,胡乱的指挥只能使得本就乱糟糟的场景,愈加不堪。
见到这样一幅场景,秦广义面色难堪到了极致,抓住一人怒吼道:“太子呢?!太子呢?!!”
被抓住的士卒神色茫然,不住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