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殿中,杜若再一次见到罗修,她此时正在抚琴,弹奏的则是清平调。琴声清越空灵,纤尘不染,令人闻之心生沉静。可杜若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他只想问清楚,自己之于她到底是什么?!他二人是否彼此相爱?!如今的关系又该如何处理?!至于这些问题要何时问,如何问,杜若却并没有想好,他怕自己贸然问起,会得到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
他缓步走到罗修面前,俯下身试图亲吻她,神情专注而迷离。罗修见状仍旧继续抚琴,稍稍侧过头,躲过了他的唇。杜若有些尴尬,却没有放弃,紧贴着她坐下想要说些什么。
“请六叔自重!”罗修蓦然停下琴音悠悠开口道,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生分与决绝。
“六叔?好!今日六叔便好生教教你!”说着他无视罗修的挣扎,强行将她抱起向密室走去……
此时密室中的男女情爱更像是一场战争,没有你情我愿,没有痴缠缱绻,完全失去了默契,让杜若觉得味同嚼蜡。其实到了他这种境界,凡俗世界的男女之情早已看淡,男子的情欲亦是可有可无之物。在没有罗修的数千年中,他仅与自己相伴,却也并不寂寞。如果他想要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心念一动便可感受到,完全不必去强迫一个女子。
如今他爱慕罗修,与她缠绵,不过是为了享受那种心意相通的感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妙不可言!
想到此处,杜若索性停了下来,怅然地看着她。罗修缓缓坐起身子,穿好袍服,甚至束了发髻,平静道:“以后还请六叔自重!”说完她便要向外走去。
“你去花房住吧。继续留在这里不合适。自明日开始,在大河舞台上修炼最后一支舞曲,要在半年内学会。剩下的半年时间用来冲击灵海境。”杜若冷声吩咐道。
第二日清晨,当罗修看到大河舞台上一把把金光闪闪的利刃后,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最后一支舞曲确实不简单。
“最后一支金系舞曲,要求舞者在剑尖上起舞。舞姿舒缓有力,情绪高亢悲壮,且不能悬空,整首舞曲都要在剑尖上完成。”杜若端坐于大河东岸的花树下面无表情地说道。接着他也不等罗修回复,立刻开始抚琴,琴声激越高亢,仿佛银瓶乍破,又仿佛置身战场之中,千军万马激烈厮杀,短兵相接之声不绝于耳。
罗修听到琴声响起,连忙将真气汇聚于双足,纵身跃上了大河舞台。剑尖上舞蹈需要非常小心,甚至有时要一心多用,既要保持双足真气凝聚,又要确保舞姿舒展,情绪高亢,稍有不慎便会受伤。杜若此时对她的要求近乎严苛,不眠不休地练习,稍有瑕疵就要从头开始。
两个月过去,罗修双足布满了伤痕,可最后一支舞曲竟然未曾完整地跳过一遍,总是因为各种理由被杜若中途打断,甚至她曾一度认为他是在故意为难自己。
除了修行上的不顺利,连续多日不眠不休,罗修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最让她郁闷的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体内竟然出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这股力量与身体相互排斥,每日在体内各处乱窜,让她气血翻涌又莫名心慌。
也就是说,除了练习最后一支舞曲,不断被杜若挑错,她还要分心化解体内的排斥之力,缓解心慌气短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