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和煦,那传递哀意的素白长布已不见踪影,合顶山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意盎然,绿意深重,弥漫山际。
峣玉无奈将灵儿嘱托给巫女后,一人又出了门,这一次她没有唤任何人陪着,因为上次已记住了路线,而从被夏博安打断处便可望见一座孤立的独峰。
定然是那一座耸立的陡峭石峰。
峣玉便顺着记忆朝那处走,可是越走越觉荒凉,明明日头愈往高处攀升,她却生出了寒意,甚至莫名窜起了鸡皮疙瘩。
她拢了拢衣袖,环顾周身,不过是树叶被微风吹拂下的颤动声,并无异常。
峣玉心中忐忑,又告诫自己勿要如此胆怂,加快步伐前行。
“哇——”耳旁突传来一声乌鸦的粗劣嘶吼,就在她耳后。
峣玉顿时心惊肉跳,血液似一瞬凝固,颤颤巍巍回过头去。
觋苍定定站在那里,白发乱散,面泛忧虑。
峣玉如此才骤松了一口气,又不由怒火中烧道:“你要吓死人啊!”
没有脚步声就算了,竟还学乌鸦的声音来吓唬她。
不对,不是学乌鸦的叫声,而是他手中正捏着一只通体乌黑的鸦,那鸦似乎要被他的大手捏断颈子了。
“你怎么敢一人来?”觋苍的声音中有一丝恼怒。
“我当然不敢,可是调查那地方不宜搞出大动静,相反人越少越好,越快越好,不能再耽搁了。”
觋苍看了看她,眼色一深说道:“不用去了,昨夜,那地方的巨石又断裂了不少,已尽数滚落峰下,什么都没有了。”
峣玉心中惊愕,又疾说:“好端端那石头怎会接连两日碎裂,不行,我还要上去看看。”
非是她不信觋苍的说辞,而是实在太古怪了,虽说石头风化,石层断裂再正常不过,可是联系到会绵的死因便显得刻意了。
峣玉说完便要继续走,手臂却被用力一扯,觋苍语气汹汹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
峣玉注意到那只乌鸦落在觋苍脚边,已没了声息。
瞧见峣玉的目光落在那死鸦上,觋苍松开了她的手臂,解释说:“这是一只从外面飞来的渡鸦,当然该死!”
峣玉倏然一惊,原来他竟厉害到连一只山外误入的乌鸦都能捉住,那么闯入此地的两个大活人定然也是轻而易举吧。
“那两个贼人你是否捉住?”峣玉不禁问出了口。
觋苍瞟了她一眼,又微微一摇头。
峣玉竟松了一口气,为夏博安的头颅暂且还好好在脖子上长着,可如此便说明必有内应。
正犹豫是否继续上那光秃秃的石峰,便听耳边传来觋苍的告诫,“会绵之事我会留心,你到此为止,不可再冒冒失失跑出来,否则无人能护你周全!”
觋苍说完,峣玉忽觉身旁阴风又起,心中猝生出一股诡异的感觉。
又一想她如此急不可遏的行动,必然会引来那阴暗之人的杀意,况且还有毫无防备的灵儿,纵使再心急如焚,也不能轻举妄动。
便无奈一点头,觋苍不放心她一人穿梭这陷阱密布的林中,亲自将她送了住处。
峣玉便将灵儿和她的安危视为主要,不敢再随便东奔西跑。
她果然未猜错,周紫因为被同越戏弄了而大发雷霆之怒,又因在自己的地界上让夏博安二人逃走,怒气汹汹将矛头转向同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