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族中人在跪拜中迎来了第一缕朝阳,峣玉则在她们焚烧过后的灰烬中肆意游走,两个巫族女子侍候身旁,提醒她该去盥洗和入食。
峣玉则在灰烬中径自走的欢快,巫族之大,她不知该去往何处,不知监视着她的巫人在何处,不知那觋苍会不会伤害自己?
遥望这绵延山头,眼中尽是不知名的怪树,天空一望湛蓝,日光温泽,浮云流缓。天神似乎听到了周紫之言,将此处的森然和阴沉驱散,竟是如此的温暖和宁静。
那两名女子瞧见峣玉披着一头散发,怪异在灰烬上走来走去,面上透着猜不透的表情,不由觉得好奇,却也不敢再出声去唤她。
峣玉却骤然走到二人跟前,微微一笑问道:“我在此刻可有朋友?”
那二人对视一眼,又齐齐摇了摇头。
峣玉稍稍有些诧异,又说:“我是问你们的巫灵有无朋友,或者是能说话解闷的人?”
她不信,在自己之前,那周梦一个交情过甚之人都无,她想了解一些事,譬如周梦为何不能受周紫利用,要特意寻了自己这么一束魂魄来代替周紫。
巫女二人稍稍思索了一瞬,其中一名女子说道:“公主没有朋友,只与驭奴使偶尔说上几句话。”另一名女子赞同点了点头。
峣玉知道自己没什么打探消息的机会了,除非去找那周梦生父的朋友彭姑,可是峣玉心中还觉他有一丝古怪,她尚不能确定此人是不是在骗自己。
峣玉悻悻走出这一圈的灰烬,又缓缓蹲下身子,用自己的白袖去擦沾了灰的脚掌。
身后的巫女急忙跑过来跪下,要替她擦去脏污,峣玉微一诧异,又疾出声拒绝其好意,其中一女子忽眼睛一亮,猝然说道:“方才竟忘了实华,公主自小同实华为伴,自然算是公主最亲近之人。”
那女子说完一捂口,显然是无意道出了周梦与周紫母子不亲的事实,另一女子眼色也稍稍恐慌。
峣玉则被这一个个人的名讳弄得脑袋发晕,又问:“实华所在何处?”
那巫女缓缓镇定下来,回答道:“这会儿,实华应是不在,不过午后便回,便在那山阴一侧,公主若是要去,便得等些时候了。”
既如此,她下午便去山北寻这实华,说不定能问出些消息,也好让自己甄别利用,不至于在玩完时依旧一无所知。
她想好后,便和那两位巫女说:“你们自然知道我并非真正的公主,无需勉强,叫我峣玉便是。不知你们二人叫何名字?”
那二人又纷纷摇了摇头,说:“公主便是公主,小人不敢不敬。小人名唤阿烛。”说罢,另一个巫女低头说道:“小人名叫阿黍。”
峣玉在心中默念一遍,又笑了笑。
毕竟,此二人一直服侍自己,虽不能让替自己跑腿办事,但说上几句闲话还是可以的,毕竟距离她生产约有六个月,总不能将自己和灵儿闷死吧。
接下来峣玉又被引回那间石屋中,她瞧见兽皮散落在地上,烛火依旧昏暗,而屋内压根不能渗入太阳的丝毫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