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本王一向糊涂了是吧?!”一个上好的杯盏从台阶上扔下,碎渣四溅,有不少渣滓飞至他膝上。
石核实在不明,为何今日好端端如此怒气汹汹,莫非是……?
他心中骤然一沉。
“还不承认,本王如此信赖你,第一次你使用那假铜铃差点将她害死,此回竟然又蒙骗本王,有关那落雁血石,你究竟隐藏了什么?!”
秦岂怒不可遏,若不是她昨夜说起,自己差点忽略了疑点重重之物,竟还要用那不干净之物安胎镇魂?
他简直要恨透了自己,一听说怀孕可能魂魄不定,便迫不及待要用那东西将她留住,还在大殿上公然争执。
夜里脑中翻覆,能想到的唯一结果便是眼前之人欺骗了自己,至少是隐瞒了一部分内情。
石核听见那言心中一沉,知道自己是躲不过此一劫了。
“大王,那落雁血石的确有安胎镇魂之用,臣并未说谎。”
秦岂终于忍不住疾步走下阶来,站在他身前,咬牙道:“如此说来,那东西中藏着的死人魂魄还有大用了,不仅不吸取活人精气甚至还能渡人命魂?!”
石核又一磕头,说:“大王息怒,那东西的确不是什么干净之物,可是的确能安王后的魂魄,护佑腹中胎儿平安降生。”
“好,你既然清楚其来历,为何不说与本王?”
“大王忧心王后成疾,精神渐憔悴,臣想着若能帮王后安胎镇魂,便能解大王心事。再说臣怎敢说那落雁血石是拿代代纥奚族的活人烧制而成?若是大王知晓此事,必不肯一用。眼下正值内忧外患,家国未定之际,大王若不能将全部心思放于国事,如何能实现心中宏图,吞并其他国家?”
石核跪在地上,身躯直挺,语言坚毅,他终于是口无遮拦,将心中深埋之事全盘说出,他自己也有些奇怪,明明替眼前人效力不过是权宜之策,在其未登上王位时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心态,怎知瞧见他当了大王后的决策果断,知人善用,治国革新之策,深深见识一个大王应有的魄力和决断,虽然这王位是不光彩抢来,可是如此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英明”。
如此雄心壮志的大王,偏偏视妻如命,而那夫人还是一个浑身带着罪孽的大凶之人,他不能起异心,便只能物尽其用,暂时解了大王心事,也好将注意力移回朝堂。
扩征必不可少,这几个国家争斗之势愈渐强烈,总有一日要有一场大战,他希望东仁能抢得先机,勿沦为他人脚下的破巢。
“你的意思是国家强大,便得去侵略他国?本王心中的宏图便是去侵犯他人?”秦岂面色俨然黑沉如铁,他开始怀疑耳朵,眼前人不就是一个会些解咒术的道人,如何操心起了国家大事,这般忿忿而谈,一直以来,自己果真是低估此人了。
“臣只是希望大王审视夺度,看清眼下形势。再有,大王一定很好奇,臣为何会说出如此之言。臣之前不过是一个没头乱窜的毛头小子,直到遇上了一位……师傅,那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儿女情长比不过国家安危,臣虽不如他,可是见多想多,总是有一些感慨。”
想起那位师傅,石核心中甚至有一些想念,虽然那人认自己为徒是形势所迫,可是终将半身技艺教授给了自己,时至今日,不敢相忘。
秦岂忽大笑了一声,又瞧着石核摇了摇头,“你若知道本王的王后是你那师傅的亲生之子,不知会如何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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