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岂,如果我只是一具本该死了的魂魄,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躲得远远再也不瞧我一眼?”
会不会将前日温情尽数作废,将自己变回到那个独自游荡的“孤魂野鬼”?
秦岂冷峻的面色上透出诧异,那惊异持续了好一会儿,在峣玉几乎就要心灰意冷时,忽似是宠溺地笑了一声,而后道:“乖玉儿,继续说下去……”
峣玉被他眼中散出的温柔安抚,她不由吞咽了一下口水,耐心将那段沉寂的过去翻出,说出那场冬夜里的浓烈盛火,是如何燃尽她短暂光华的生命,她的灵魂莫名其妙附身到这个古怪女人身上,以及她险些被那些兽皮和诡异的“回”字形似祭祀的怪台吓个半死,当然还有那夜他敲门时她如何蜷缩在被中瑟瑟发抖,并死活不敢开门。
她每往下说一句,秦岂的面色便愈渐沉重,深不见底的眸子越来越深,越来越痛……
她说完后,垂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敢去瞧秦岂面容上是否流露出一丝嫌恶鄙夷,这对她而言太过重要,故峣玉不敢轻易眨眼,呼吸亦戛然而停,直到瞧见那人眉目温然如旧,才竭力呼了一口气。
秦岂将她紧紧揽入胸怀,眼中复释放出深深的灼痛来。
他难以相信孤弱胆小如她,被烈火焚烧时的疼痛和绝望,哪怕经历诸多劫难,她依旧像个孩子,一个浑身遍体鳞伤,却依旧为他手中那颗小小的蜜糖开心不已。
秦岂只悔恨自己未更用力的疼爱她。
另一方面,秦岂心中不由开心,哪怕她占据了巫妪之女的身躯,但她还是他的玉儿,她的思绪中流动着与巫族截然不同的思维,那是属于自己真正的存在,而他为之痴迷的亦是那个满脑子天真,古灵精怪的峣玉。
什么周紫,巫族,让那些污秽之人统统见鬼去吧。
可惜巫族并不会简简单单消失,还需有一番紧密筹谋。
峣玉埋头在秦岂宽阔的肩头,心中动容不可自抑。
她太开心了,将心中不堪倾诉倒出,心底那些沉重累人之物一瞬空空,而后便被他填至温暖满足……
峣玉的身子被松开,而后双肩又一紧,秦岂与她四目相对,眼中多了一丝肃然。
“虽然真正的你与周紫那个女人无关,可是这副身躯却极有可能是,所以你的处境依然很危险,知道吗?”
峣玉思忖顷刻,慢慢点了点头,“所以你才将我扮作男子,在太子面前说我是游历世间的‘美玉’公子,悄无声息为我寻了替身,带我藏匿到这么一处人烟渺渺之地,甚至还为我不当将军,有家不归?”
她终于将那缩成一团的棉线团一根根整理出来,将过往总觉莫名其妙的桩桩事理得明白。
秦岂,你到底独自承受了多少,而我又何德何能有这个荣幸?
“你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这回还敢不敢和我顶嘴,不听我话了?”秦岂依旧语气及其欠扁。
峣玉悻悻低头一会儿,脸上渐渐涌上一片愁容,“巫族真有那么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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