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是我的姓氏,我身上流着拓跋先祖的血液,我也以能成为拓跋子孙氏而引以为傲。可是,多年前,我在军中替自己重新取了个名字魏焘。相比于别人叫我拓跋焘,我更喜欢魏焘这个名字。”
魏焘喃喃说道。
“殿下是想说,当初并非是真心要骗我,是你已经喜欢了替自己取的这个名字?”在隐瞒身份的这件事情上,贺小安的态度显而易见。
“都说了不许叫我殿下,那你还是叫我将军吧,就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你可以继续叫我魏将军。”这个要求又一次的出乎意料。
魏焘不曾为自己做太多的辩解,可贺小安竟然在这一刻突然释怀了。魏焘就是魏焘,既然不曾为了追逐他的权势与地位而来,那附加在他身上的所有头衔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贺小安爱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是将她从沙漠里带出来的魏国将领,是让她在魏晋南北朝能够活得如心所愿的人。
“相公,从今日起,我还当你是朔北郡的将军,没有那么多复杂的称号,也没有那么多世俗的礼仪。像我这样散漫的人,注定也成不了世人眼中尊贵娴雅的泰平王妃。你也不能逼着我跟你回王府,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开着客栈,不仅能养活我跟景穆,还有这一群跟随我从宋国来到此处的亲信,他们也喜欢这样的生活。若去了王府,我怕他们会不习惯。”
“那你就忍心看着我,每日舟车劳顿,上朝还得骑马一个时辰吗?”魏焘突然反问道。
贺小安也觉得自己理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哪知魏焘说完,自己就笑了。
“我跟你说着玩儿的,你别往心里去,我每日骑马去皇宫,也要不了一个时辰。王府虽然近,可如今我也不想让你住进去。赫连姑娘还住在那里,不肯搬走。你知道,这战乱于她而言,她也是受害者。我将她带回都城,妥善安排她,并非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整个魏国。这是朝政上的事,与儿女私情无关。”魏焘选择了在贺小安消除了心中的怨恨后,才肯将自己的心意想法和盘托出。他只是不想,用家国大义去绑架她,也不想将自己放在那样的位置。
贺小安生气、吃醋,在魏焘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的结发妻子,为他受罪吃苦,自然是不能容忍他对别的女人刻意照佛的,哪怕只是同情都不允许的。魏焘喜欢这样爱憎分明的贺小安。
所以这一次,他想将他们之间的误会与矛盾都说清楚,他不愿意贺小安再忍受任何形式的痛苦。
“还有,当初父皇为了让我留在都城,让我成婚,他下旨让我娶赫连姑娘,他也以为我像外界传的那样,是看上了赫连香琳的美貌。我不忍在大殿之上抗旨,是我的错,实在是因为多年前那一回,已经彻底上了父皇的心,让我们父子十多年不曾见面。所以我过后才私底下去拒绝父皇的旨意。那时候旨意已经昭告了天下,也传去了周遭邻国。为了让父皇明白我的决心,我在都城没呆多久,就以去剿灭夏国残余势力为由,请旨去了西境。才有了后来,不得已推迟婚期的事情。”
魏焘便将与赫连香琳之间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大略说了一遍,至此,贺小安才明白,原本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自始至终,魏焘都不曾变心,知道了这件事情后,贺小安心中的最后一丝赌气也没有了。
“那这赫连香琳,你打算怎么办?”贺小安依旧关心,这个人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