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彪道:“我曾为此专程前往马府,但为时已晚,兰夫人思夫心切,人竟已痴癫,不能言语,而其侄儿马严碍于陛下禁令又不敢将书信内容合盘托出,而后来他又回了故乡安陵。所以,这些书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至今不得而知!”
“陛下行事,有时当真是高深莫测,匪夷所思啊!”班固叹道。
“如此看来,今日真若应允太子,反而进退失据,不是明智之举。”班彪道:“你近日在京师若无甚要事,可随我前往安陵走上一遭!”
“安陵!马将军故乡?”井然道。
“不错,马援与我皆出自安陵!故欲解此案中的重重谜团,只需到了安陵,一切便自然尽晓!”班彪说罢,接着又对班固、井然二人叮嘱道:“此事关系到陛下身边近臣,千万不可走露风声!”
光武寝宫。
光武挑出一扎简牍,铺展开来,道:
“这是耿弇亲自密送给我的书信,是由其弟耿舒在壶头时所写,耿舒是随马援出征武陵的副将!你先看看吧!”
刘庄此前倒是有所耳闻耿家似乎也卷入了马援案情,但未料竟是如此之深,而且还是耿弇亲自持信面见光武,心中不禁一凛,看来此事要远比想象中复杂的多。
他连忙接过,就见上面写道:
“前次我上书建议应当先进攻充县,这条路径的粮草辎重的补给线虽然长一些,但是安全稳妥,而且兵马得以展开使用,能够使得数万军士像此前一样争先恐后,奋勇杀敌。但如今,却被困在壶头绝境不能前进一步,士气低落,将士们不久就会死亡殆尽,实在令人痛惜!前次在临乡,蛮族忽然集结在大营之前,如果当时乘夜攻击,必定能将来犯之敌彻底消灭干净。然而,马援用兵简直如同做小生意的西域商人,每到一处后都要止步不前,以至于贻误战机,受到挫败。眼下,果然被困于瘴毒暑疫,一切都如我之前所预判的完全一样!”
刘庄阅罢,眉头一皱,抬起头来。
光武道:“我接到此信后,当即派遣虎贲中郎将梁松作为监军,前往壶头军中,彻查此事!下面几个简牍中,就有梁松调查的奏章,以及马武、侯昱关于当初在马府门前目睹搬运岭南珍宝的证词!”
刘庄连忙接过,展开观阅,目不转睛,全神贯注。
光武等他再次看完,道:“伏波军这些年战功显赫,难免不与他人产生隔阂甚至猜忌。从骆越战场万里迢迢往府中私运珍宝,尽被众多重臣望在眼中,但彼时顾忌马援在阙廷威望,不得不噤若寒蝉!此番马援失利,正好授人以柄,他们才趁机将此事和盘托出。铁证如山之下,当时假若你在朕的位置上,又当如何处理?”
刘庄默然。
“不过,朕事后也常反思,是不是对马援处罚过重了,毕竟朕对此人还是深为了解的,故此才采纳其侄马严上书中之谏议,让马援之女入宫,意在暗示朝中权贵,勿要落井下石,乘机欺辱马家。”
刘庄道:“父皇,可否允许儿臣把这些奏章带回东宫,仔细研读?”
光武道:“当然可以。这些奏章本来不想给你看的,朕对马援的处置是否公允就留给后人去品评吧!”
刘庄道:“多谢父皇!”
“只是马援之事,今后当着朕面不许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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