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下午,一名中年女子在我市附近着名的一片麦田风景区用匕首了结了自己的生命……”麦和阿尔瓦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报的新闻,两人怔在了那里。
阿尔瓦手上还拿着那把锅铲,两人的动作却仿佛凝滞了一样,成了定格动画。
电视上展示的梨的照片,是二次拍摄的——是用照相机对着已有照片拍摄而成的。那张照片麦再了解不过了,照片上她笑靥如花的妈妈捂着自己的肚子,旁边麦的父亲韦斯特用嘴亲吻她的脸颊,只不过镜头的中心只给到了梨,韦斯特只有半身出镜——这张照片和麦在韦斯特钱夹里找到的那张照片是一样的,应当是拍摄的时候洗了两份。
一份韦斯特留在自己的钱夹里,放了20年。
一份被梨带在身上,在她死去的时候被警方找到,然后被重新拍制成照片,放到阿尔瓦和麦现在正在观看的新闻上。
电视机前的麦眼神渐渐暗淡下来,她坐到了积了许多灰的沙发上,默默地听着报道。
“……警方已经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截至目前,还仍未联系到与这名女子的家属……”那名女记者的声音平平无奇,对这名记者来说,这只是每天都会发生的千千万万件事中的其中一件而已,只是她凑巧来到那里报道了出来。
而对于麦,这件事则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其实同样的痛苦麦在几天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而在几天后的现在,她又不得不再经历一次,就像是好了一半的伤口刚结了痂,然后又有人把那块痂撕开,甚至还要拿刀在伤口上面狠狠地再划一道。无言的麦呆滞地坐在沙发上。阿尔瓦走过来坐在她旁边安慰她,一只手抱着麦:
“麦,你不要难过。”阿尔瓦似乎找不到什么更有效的安慰语了。“不要难过”?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呢?
两人沉默许久,当地新闻台已经开始播报天气预报。
“阿尔瓦哥,”麦终于开口,“你知道为什么这把锅铲是我妈妈经常使用的珍贵东西吗?”
“为什么?”阿尔瓦轻轻地回问。
“我也是后来再三追问她,她才跟我说了原因:她说我小的时候体质虚弱,三天两头往医院跑,那时候她大概也还没有加入‘十字军’,于是她就找了一个算命的来家里帮我算。那算命说我的命里将会有一场大灾,所以小时候才会这么体弱多病。我妈妈她于是询问这个算命的有没有什么破解的方法,算命的把许多厨具放在地上,让当时还小的我挑。当时我便挑了那个锅铲……那算命的人跟我妈妈说,以后这把锅铲就是我的‘信物’,使用这个锅铲的人就是我命运的‘承载者’,所有的坏运都会被这锅铲化解一部分,没化解的部分便会分摊到‘承载者’的身上……”麦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阿尔瓦,“虽然我一直不相信,但是我妈妈这二十年来还是坚持使用这锅铲。即便它的握柄都坏过好几次,她还是小心翼翼地给它修好。”
麦擦了擦眼泪,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这听起来很荒谬是不是?可至少能看出她真的很爱我……可是如果她真的这么关心我,为什么又会选择自杀?”那丝笑容犹如水面上的气泡,顷刻破裂,继而又被其下悲伤的汪洋所掩盖。
阿尔瓦听罢只是抓着那柄锅铲,似乎在努力感知什么的样子。
“那个算命的应该就是骗钱的……”麦喃喃地说道,然后径直走向家里的座机放置位置。上面有很多通消息和未接来电,麦摁了一下语音信箱,座机便开始播报语音信箱里的留言。
“……您好!我们是C城巡警。经过身份证查验,身份证显示我们在C城麦田风景区发现的一名死者的住址似乎正是这里,如果您认识梨·缇娜,请立即来C城麦田风景区处理相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