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茹笑一笑,道:“多年前,我还在卖艺的时候,曾服侍过一位毒门的前辈,他为我配制了这花熏的方子,说是常年吸食,身上便会染上百花之香。”
“还有这等奇事?”流舒又惊讶又羡慕。
“起初我也不相信。”沈昕茹淡淡笑道:“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用了几日,我自己倒不觉得什么,可是别人却真的在接近我时能闻到百花之香,有人问我时,我才相信原来是真的,自此我便一直用着,现在已成了习惯了。”
“原来是这样。”流舒笑嘻嘻道:“我说初见你时怎会闻到一阵花香,原来是这样。想不到沈姑娘还有这等奇遇。”
“没什么。流舒姐姐若是喜欢,我便将方子送给你吧。”
流舒纠结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流舒姐姐这么说就外道了。”
“还是算了。”流舒苦着脸:“若是我家小姐知道了,肯定要骂我拿你东西的。”
沈昕茹笑笑,不再说话,心里却道:也是,流舒再不济,也是和安公主的奴婢,她呢?她是什么?不过是个卖艺的罢了,她需要这等法子去勾住男人的眼睛,勾起男人的好奇,可流舒是用不上的。
沈昕茹大口吸了一口花熏,吐出一连串的烟雾。
流舒傻呵呵地嗅着,脸上挂着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
一阵冷风卷来,流舒从迷醉中回过神,她关切道:“你身子刚好,莫再吹了风,受了凉。”
沈昕茹笑一笑,心道:这丫头看起来似在关心自己,其实心里却不知是怎么想的,若不是可怜她、同情她,又怎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如此爱护。
“是了,听姐姐的。”沈昕茹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小姐方才交待了,明日还要赶路,你也早些歇着吧。”说罢便回身进了屋子。
屋里,火盆里的火焰渐渐小了,沈昕茹偎着火盆,想起自己在触怒龙易后被阁里赶出来的那个晚上。
她抱着断裂的琵琶游走在永安城入了夜的寂静街道上,街两旁的房屋都已熄了灯,那些幸福的人家都已入梦,而她还漫无目的地晃哒在这个空旷的城市。
她不知该如何对乳母交待,乳母患病在床,还等着客人给她的打赏来看病,可是现在……她却丢了工作。
沈昕茹在家门口站了很久,她看着破败的陋室,心头漫上几分酸涩,她在阁里见过那些贵公子们谈笑风生,挥金如土,可是她呢?她却连每日的开销都还捉襟见肘。
她恨这世道的不公平,也恨那些生下来就好命的人。
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沈昕茹赶忙推开门走进去,乳母伏在床沿,生命的气息正在她逐渐枯槁的身体里流逝,沈昕茹看得出,乳母的时间已不多了。
这唯一的亲人也要离她而去。
“茹儿,你过来。”乳母招招手,唤道。
沈昕茹急忙走过去,坐在乳母的床沿,拉住她如同枯枝一般的手,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乳母从枕下摸出一个只有半边的玉佩,对沈昕茹道:“茹儿,这件事我本想一直对你隐瞒下去,可眼下我已时日无多,为了给我治病,竟然还要你去青楼卖艺,实在是我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