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也就是先皇丧葬仪式的第七天,叶婉香身着宫装,随着给先皇殉葬的宫女一同葬入地宫,这批殉葬的宫女由龙易亲自送去,他还是一袭白色麻衣,腰上系着白绸。
叶婉香或许完成了她的心愿,虽然是以另一种方式来体现,但她身上所携带的凤印的碎块却在证实着这个宫女与别人的不同。
千百年后,关于在宫女身上寻找到失落的凤印或许会流传出许多的传说,但哪一个版本都不会真正猜到,这个身着宫装的殉葬宫女,就是先皇的第一任皇后——叶婉香。
至此,上一辈人的恩怨彻底了结。而这一辈人的故事也将在钟离瑞泉的临朝中真正展开。在太后的眼里,最迫切的一件事,就是钟离瑞泉立后之事,而这个人非林月皎莫属。
可是还有比太后更迫不及待的一股势力,就是毒门。钟离瑞泉临朝,太后权利再大,也大不过皇帝,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让自己的计划夭折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身上。
慕容槿末把玩着手中的木钗,显然心情很好,她看着渐渐融化的冰雪,感觉到这个寒冬即将过去,即使这个冬天才刚刚开始。
人的心情一好,所有的东西在她眼里都是可爱的。
“小姐。”流舒伸过头来:“这支簪子到底什么来历啊,为什么你总也看不够呢?”
慕容槿末脸一红,将木钗扎在发间,板着面孔说道:“你活干完了吗?又偷懒呢?小心我打你啊。”
流舒赶紧跑开了去,一边假装铺着床褥,一边回头问道:“奴婢猜呢,一定是皇上送您的吧?不然一支破木头簪子,哪有什么好看的。”
“就你话多。”慕容槿末道:“难道就只有金的银的才是好东西吗?我跟你说啊,这支簪子可比那些金簪银簪还好呢。”
流舒做羞羞脸状,道:“奴婢猜的没错吧,就是皇上送给您的。”
“再多说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再说不出话来。”
“哼。”流舒不服气地哼一声,继续铺床叠被。
流舒还没来得及把被褥铺好,慕容槿末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突然跑来拉住流舒:“别铺了别铺了,今日难得的好天气,咱们出去逛逛街吧,好久没逛街了。”
“可是今天雪都化了,街上全都是水啊。”
“就是要有水才好玩呢。”慕容槿末笑道:“两个泥猴子,不是更有趣吗?”说着,便拉着流舒往外跑去。
流舒喊道:“别啊小姐,我被褥还没铺完呢,俗话说化雪要比下雪冷,这么寒的天,不把床铺厚实一点,小姐你会生病的。”
“哪有这么娇气啦,等回来再铺也来得及嘛。”
两人一问一答,已跑出了杏杉小院。
街上果然雪水化得一片一片,纵然是这么冷的天,永安城的街市依然热闹,无数的百姓在永安城的繁华中求生,富贵的、贫贱的,高尚的、卑劣的……
卖碳的挑着碳,卖梅花的挎着筐,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这里,平和而安宁。但是,卖碳总是穿得很单薄,这似乎成了亘古不变的规律。他们最愿意的,就是碰上一个像慕容槿末这样好心情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