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脸色苍白，不敢再说什么，施礼之后转身离开。
凌澈抬头望一眼程安：“你也下去歇着吧，这些日子也够累的了。”
程安摇头：“奴才不累，奴才还是伺候皇上早些歇息吧！”
凌澈蹙眉：“朕只想安安静静的待会，下去吧。”
程安不敢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凌澈一个人。
他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按压着太阳穴的位置，借以缓解剧烈的头痛，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的翻开桌子上的一本书。
明嫣然平素是不看什么女德女经的，她更喜欢类似于《孙子兵法》，或者《西厢记》之类的书籍。
而这类书籍，凌澈平素常看的。
她慢慢翻阅，冷不防书页里掉出来一个书签。
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把那个书签拾起来，书签称不上精美，上面画着两个小人，一男一女，画工粗陋，或者就说是叫人不忍直视也不为过。
凌澈蹙眉，心里纳闷这究竟是出于何人之手，为什么又会给明嫣然如此珍视。
于是，他把那张小小的书签再仔细端详一下，就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那个男人，看上去好像是穿着龙袍，戴着皇冠，而女人，一头长发随意披散，怎么给人的感觉有点像是明嫣然呢？
凌澈翻过去书签的背面，就见上面写着行小字，字体也是叫人不敢恭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凌澈愣住了，这句话于他而言，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是从明嫣然口里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那时候，他觉得这句话是可笑的。
对于一个帝王而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可是后来，他却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好。
后宫佳丽三千，可是，还不都是俗不可耐。
只有她，才是自己心目中最最完美的女人，她独立，她淡然，她虽然也喜名好利，却有自己做人的底线。
她对自己有着很清楚的认知，宠辱不惊，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缘故，迷失自己。
她是与众不同的，也正因为她的与众不同，才把他的心牢牢的拴住了。
凌澈望着那个小小的书签，唇边扯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他蹙眉望着上面的两个人，心里有些纳闷，为什么传言里琴棋书画精通的相府千金，画功会差成这个样子？
看了许久，他才把那个书签小心翼翼的装进怀里。
从沈煜那里对皇城发动进攻起，凌澈就没有合过眼，他觉得，自己是该歇息一下了。
他起身，到了床榻之前，和衣而卧，闭上眼睛。
耳边，还有厮杀之声隐约传来，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沈煜今晚会不会偃旗息鼓？
城里面的物资有限，再这么打下去，用不了多久，怕是就要支撑不住了。
而勤王的援军，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皇城，也还需要五六天的光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