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跟进穆寒阁的调查事宜,唐若之那边,不要惊动。”贺兰睿哲又补充到,袁惊办事他一向放心得很,只是他这性子属实鲁莽了些,不吩咐详细一点,怕他忘记,“可以派人盯着唐若之最近都见了什么人,但是一定要万分小心。”
“是。”
袁惊又不放心地问:“不过太子殿下,唐若之回了丞相府,真的不会告诉唐丞相我们绑了她的事情吗?”
“她不会的,”贺兰睿哲说,“要是唐丞相追问起她为什么会被绑的时候,她要怎么交代?唐若之,还不至于蠢到那个地步。”
更何况,她怎么敢说。
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是怎么躲过东宫森严的戒备潜进他的房间的?那香炉里的催情药又是哪里来的?而本来已经成为太子妃候选人的她,又是以什么动机潜入东宫想要和贺兰睿哲发生那种关系的?
这一个个问题,唐若之要怎么回答?
她不敢说,不能说,所以她不会说。
袁惊大致猜测到了这个答案,理解了贺兰睿哲说的话,也就点点头,表示他的脑子也没有太蠢。
“袁惊,”贺兰睿哲话锋一转,正事谈完了,该想想怎么追回生气的媳妇儿了,“那个,你知道,惹了女孩不开心,要怎么哄吗?”
袁惊有点疑惑,太子殿下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殿下是惹靳姑娘生气了吗?”
一语中的,贺兰睿哲极速否认,“不是!不是她,额,是俞承豪,俞承豪嘛,他最近喜欢上一个姑娘,但是呢因为瞒着人家女孩事情,就,就没告诉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后来发现了,就气得不行……”
俞承豪这锅,背的好惨。
袁惊听得一头雾水,太子殿下以前向来都是不管俞公子的事情的,今天怎么突然争当正义使者,还来问他要怎么解决呢……
但袁惊,这个母胎单身十几年的小伙子,连个钟意的姑娘都没有,怎么可能会知道如何去哄姑娘开心嘛。
“这个,属下不知。”
袁惊低了头,眼皮微微抬起一条缝悄咪咪地观察着贺兰睿哲脸上的神态变化,从一脸不太明显的期待变成愁眉苦脸的。
不像是俞公子惹了姑娘不开心,倒像是太子殿下自己有什么感情上的问题了。
但他不敢揭穿,就只沉默着。
贺兰睿哲思索了一会,摇摇头,“我还是亲自去找俞承豪一趟。”
问问他到底该怎么办,这种事情,俞承豪要比他有经验。这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贺兰睿哲快步走出去,袁惊看着桌案上的面具,喊他:“太子殿下,面具!”
“我不戴了!”
贺兰睿哲的声音随着他的人消失在东宫。
都被揭穿了,还装什么装。
—
唐若之是被靳熙雯扛回南街的。
当然,不是南街寒霜叶住的地方,而是另一个,密室模样的屋子。
屋子里很昏暗,因为没有窗,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两张破旧的板凳,桌子上点了一支蜡烛,奄奄一息地泛着最后的光,烛影一跳一跳倒映在对面的墙上。
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湿气侵入唐若之的鼻子,她艰难地睁眼,一片黑暗,仔细听还能听见有老鼠叽叽喳喳抢食的声音。
她脑子里想着,它们在抢什么呢?这么吵。
背脊、手臂、大腿,疼到麻木,她感觉有人在翻动她的衣裳,触碰她的皮肤。
她感到恐惧,但又无力反抗。
“忍着点,刚醒很会疼。”
靳熙雯就坐在那张破旧的板凳上,借着那一点烛光,清洗着床上趴着那个女人背部的伤口。
哦,是靳熙雯。
唐若之稍微放了一些心,但一瞬间又坠入恐惧的深渊。
就是她背后这个女人让她至于险境,但是救了她的也是这个女人。
“这是什么地方?”
本能的提防,这里绝对不是丞相府,也不会是福宁城哪里的一家医馆,这个地方很陌生令她恐惧和恶心。
“呵,”靳熙雯把沾满血的毛巾扔进盆里,拿起旁边的纱布给唐若之捆上,“这里是南街,随便找的一个密室,怎么,听你的语气很嫌弃吗?”
“南街,密室?”唐若之知道南街是整个福宁城最混乱最危险的地方,也知道南街有很多秘密不公开的危险组织会在南街有自己的密室。但真正到南街的密室,这还是第一次。“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安全吗?会不会有人突然回来?”
“你以为我想带你回来吗?”靳熙雯没好气地说,“唐大小姐这么出名,福宁城谁不认识你?这里又破又旧,只有老鼠会愿意待着,要是把你带去其他普通的医馆,丞相府千金身受重伤的事情,不出两个时辰,全城皆知。你受伤的原因,还是鞭伤,我想,应该很多人会感兴趣吧?”
“这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唐若之刚才害感动靳熙雯又救了她又帮她情理伤口,以为她突然有了人情味,但是没想到,她还是那个讲话阴阳怪气没有温度的臭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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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熙雯在她大腿上擦药的力度突然加重,唐若之现在又动弹不得,只觉得自己的血在往外渗,自大腿往全身的肌肤一寸寸地延伸着疼痛,头一阵一阵地昏。
“你这一次,没有完成上面交给你的任务,还有脸跟我怪这怪那!?”靳熙雯冷着一张脸,煞气很重,“药我给你准备了,贺兰睿哲也喝了,人我给你送进东宫里了,你还不成功?是不是太蠢了一点!”
上面交给她的任务?难道靳熙雯的上面还有人?是什么人能够控制这个疯子一样地靳熙雯,难道是吕氏?不对,她这样子一看就不可能是以前那个只听妈妈的话的靳熙雯,现在她傲慢、无礼,又自大,说话阴阳怪气。
靳熙雯颐指气使的语气她忘也忘不掉,现在这个讨厌的人又在她面前,唐若之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又上来了,她想也不想就问了靳熙雯:“你一直在说上面的任务,上面到底是谁啊?我现在到底在替谁办事?”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靳熙雯没好气道,“我看你这十六年的饭全都白吃了,到嘴的鸭子也能给放飞了,你不是全城贵女里最优秀的吗?怎么连一个男人都解决不了?是饭给你吃少了还是药下得不够猛?你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