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
……
生下我来疾病多,
因此上,把奴家舍入在空门为尼寄活。
……
奴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汉。
为何腰盘黄绦,身穿直缀?
见人家夫妻们,一对对着锦穿罗
……
从今去把钟鼓楼佛殿远离却,
下山去寻一个,
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
一心不愿成佛……”
一曲唱罢,余音绕梁,名伶轻转身段,回眸处,一笑百媚生,眼中既有告别了青灯古佛的满足,又有对尘世欢乐的憧憬,初登台的哀怨之色顿时一扫而空。
足下步步生莲,下了台子,台下看客们方从余音中回过神来,一阵喝彩声如雷鸣般响彻屋顶。
石圭坐在第一排,眉开眼笑,望着名伶的背影,心中满是欣喜,手里拿着扇子,不住地鼓起掌来。
吴义存斜眼看到石圭开心的笑容,神色顿时放松下来,跟随着石圭的动作,举起双手猛烈鼓掌,热烈的程度远胜于石圭本人。
“这出折子戏真是怎一个好字了得!小尼姑本应一心向佛,敲着木鱼念着经,怎么能起俗心,思汉子,这岂不是大逆不道?但这出戏讲究荡而不淫,艳而不俗,虽名为思凡,却是思情而非思欲。这出戏对唱腔和做工要求极高,佩卿以一己之力,从头到尾,全是独角戏,却让看客们聚精会神,沉醉其间,心无杂念,亦无杂声,更没有喝彩声,令人如痴如醉,真是绝了!”石圭分析得头头是道。
吴义存满脸谄媚笑容,在一旁弓腰聆听,差点就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点头称赞道:“公子说的极是!不但孟公子唱功一流,公子的欣赏也是一绝,字字珠玑,出口成章,怕是一般人难及公子万分之一。”
旁边的看客心道:“这家伙的马屁功夫也算是一绝,可以并称三绝了。”
石圭对吴义存这番话甚是享受,挥舞着扇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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