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梅在客栈楼上,瞧见归来的邹平安,似乎十分疲惫。
“我们不算认识吗?”
邹平安只一眼,听着询问,本能转头看向倚在栏杆上的婀娜少女。
“邹平安。”
邹平安顿了顿,无比认真地说道,“认识又如何?”
邬梅面无表情,瞥了一眼屋里。
没有回话。
邹平安便低首别过,推门进去。
姬伶惊跳起身,抓着被褥,见邹平安走进来到床边,才松了口气。
“你去了很久呢。”
“是吗?”邹平安盘腿打坐。“确实。”
……
夜降,浩荡之风招揽,微凉。
邹平安感觉自己精神累积,脊背虽然不再那般胀痛,但脑袋十分沉重。
“你这人一天天板着,不累吗?”姬伶侧过身来,眉眼含笑。
邹平安低头,沉重地长舒一口气。
“要不一起睡吗?”姬伶往里面缩了缩,声声渐弱,直到手捏着被沿只露着眼睛。
那双眼睛,仿佛勾画着美好的幻想,吸引着人去靠近。
邹平安闭上双眼,心脏搏动没有告诉他,还在被褫夺的回应。
“睡觉,不然把你扔出去。”
“哼!”姬伶立即被恼红了脸,狠狠地压了压被沿。
“臭男人!”
枯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里,邹平安想要静心,却被心跳闹得难以平复。
苦痛袭来,这是蚀骨剔肉的痛,也是屏除杂念的良方。
姬伶嗤笑着,异常安心地睡着了,她不知道自如的情绪陷入覆水难收的边缘。
月光从细长的窗缝溢满,从床边倾倒向了地下。光影的痕迹歪斜,心绪的重心愈发偏颇,有些人依旧触不可及。
……
次日大早,姬伶忙的起身,有力的大手抓着自己的脚。
邹平安刚想给她盖一下被子,随即瞧见她那惊吓的模样……
他撇过脸去,不看她。
当手放开,脚踝处只有压得微红,转瞬消逝的手印,姬伶捂着脸,轻轻甩了睡昏头的脑袋。
自己在干什么!
邹平安出门,便感触到客栈内强横的气,那感觉十分炙热,一想就知道是邬梅在修炼。
他似乎更加放心,转身下楼,习惯了隐匿着行踪,走在街边的步子很快。
药阁,此时再看,沐笙城繁华熙攘的重心都在这边。
邹平安进入炼药室,堂前的人不禁侧目。
手拂过石壁中耸高的药匣子,药材飞掠——
同样是在炼丹,只是不同的是这次更是在炫技。
邹平安手里捏出光,随心而动,他的烛台之术更像是在排兵布阵。药台像阵前草木,千机百巧,乍然活动。
石室内,灵光点点汇聚,如水面横渡。
高层嵌入的灵光柱,一脉相连,同步飞快地演化着邹平安所在药台的情况。
咚!
只听得,灵光柱挣开一道响声,演化台暗淡下来。
围看的几人面面相觑,只有最后到来的唐依依莞尔一笑。
雁南:“此子之术,惊世骇俗!”
“不拘一格,自成一派!”赵元通两人点头道。
雁雪攥着手说:“无聊,不如我的。”
“他动用了高阁里的药材。”
……
邹平安好像思索很久,直到药材飞旋的时刻,才渐渐舒展眉头。
火焰蓼皋,水华漫漫,片叶浮光微动,狰狞的震颤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