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剑在兵器架上发出清鸣,似是感应到主人即将再次出鞘的杀意。
傅玉随裘盈驭剑直奔合欢宗而去,身后便传来傅家庄方向的轰然巨响。
她回头时,正看见父亲傅青持剑而立,废墟中扬起的尘土扑了他满身,却掩不住他眼底重燃的火光那是二十年来第一次,她看见父亲眼中有了生机。
“去吧。”傅青的声音被剑气震得发颤,断裂的梁柱在他脚边碎成齑粉,“修好庄子,等你回来。”
裘盈的合欢铃在风中轻响,这位玄峰峰主转身时,衣袂上的银线绣着双生并蒂莲,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小丫头,再不走,你父亲可要把地基都刨了。”
傅玉最后望了眼满目疮痍的傅家庄。
灵界化神修士可不简单,随手一击,便将这个傅家驻地碾成废墟。
如今父亲握着那柄断剑,像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瓦砾堆里固执地刨着什么。
她知道,那是母亲临终前埋在桂花树下的玉简,记载着傅家祖传的阴阳诀残卷。
合欢宗的台阶漫着薄雾,每踏上一阶,便能听见若有若无的琴音。裘盈忽然停步,指尖拂过傅玉腕间的红绳:“怕吗?我们这儿练的可都是合欢功。”
少女仰头望着宗门匾额上的鎏金大字,想起昨夜在废墟里,裘盈以一指之力震碎三块飞来的巨石时,衣摆翻卷间露出的腰间银铃那铃铛上刻的分明是阴阳鱼图案。
“不怕。”傅玉将红绳往袖子里藏了藏,那是秋桐师兄临走前塞给她的,说是下界俗物,却能镇心安神,“我想学能保护家人的功法。”
裘盈忽然笑了,笑声如银瓶乍破,惊起檐角几只白鹤:“傻孩子,这世上最能保护人的,从来不是功法,而是人心。”
与此同时,傅家庄废墟东侧的厢房里,秋桐正对着石桌上的阴阳鱼图皱眉。
祁隽的指尖在图上轻轻一点,石面立刻泛起灵光,两条游鱼瞬间化作一黑一白两道剑气,相撞后又各自退回原位。
“还是不对。“祁隽拨弄着腰间的玉牌,那是灵界宗门发的准入凭证,边缘还带着合欢宗的香灰,“裘盈的功法看似阴柔,实则暗含刚劲,就像这阴阳鱼。”
“首尾相衔,循环不息。”秋桐接过话头,目光落在远处正在搬砖的傅青身上。那位曾经的家主此刻挽着裤脚,正在施法力抬起一块断梁,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尘埃中砸出小坑,“傅伯父这是要重建傅家庄?”
祁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废墟中央,傅青正跪在地上,用断剑小心翼翼地刨着泥土。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背上,将那道陈年剑疤照得通红,那是十年前为护傅玉经脉,以自身为炉鼎承受雷劫留下的印记。
“他在找东西。”祁隽忽然站起身,袖中剑气微动,一块拳头大的碎石在半空中化作齑粉,“灵界灵气驳杂,下界功法到了这里十不存一。我们若想护住这庄子,就得尽快创出适应灵界的修炼体系。”
秋桐点头,指尖凝出一道灵气,在阴阳鱼图上缓缓游走。
忽然,他手腕一抖,灵气化作无数细针,刺入黑鱼眼睛位置。
石桌轰然炸裂,碎屑飞溅间,祁隽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后退半步。
“成了!”秋桐望着地上未被波及的半幅图,只见白鱼眼中多了一点黑,黑鱼眼中多了一点白,“阴阳互藏,刚柔并济……这才是裘盈功法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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