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礼捏的她生疼,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不过,他似乎很少动怒。
近距离观察人动怒,也算是洛时斐的恶趣味。
沈慕礼冷冷开口:“六公主说臣不妨事,但还是莫随意说十三公主的好。”
“臣要做什么,那是臣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人逼得了臣。”
“为她做药引,是我心甘情愿。”
他说的慢条斯理,却极具压迫性。“如果苍天在上,能保佑十三公主长命百岁,臣愿拿命去换。”
一向温顺如绵羊如他,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维护扶楹。
六公主心中有气,但她不动声色。
“嚯,沈公子原来有这样好的脾性,若是让十三妹妹知道,肯定会很感动。”
沈慕礼早就松开了她的手,往旁边挪了很大的位置,并不打算再搭理她。
见状,洛时斐便想骂人。
扶楹提着手中的杏仁酥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唇畔弯弯。“这就不劳六姐姐费心了。”
六公主比七皇子还要大上几个月,她的母妃并不得宠,在宫中也处在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
所以,她看见所有人都对扶楹温和有加时,心中攒了好大的气。
她总想压扶楹一头。
洛时斐见只有扶楹一个人出现在门口的位置,周遭也没有什么宫女,腰杆儿直了不少。
“妹妹,你不好好在绮梦宫待着,反而是四处走动的,这副娇弱的身子受得住么?”
“你一个人病了事小,若是将这病气过给了别人,可是莫大的罪过!”
一个六岁的孩童罢了,她就是欺负欺负,也不怕什么。
沈慕礼已经合上了书,眸中带着几分不善地望向洛时斐。
“也是,毕竟有些人天生命就不好,福气接不住自然就成了病气。”
他在讽刺六公主卑微的身世,配不上和扶楹说话。
洛时斐自然不笨,她轻而易举地就听懂了沈慕礼话中的含义,小脸憋得通红。
扶楹将手中的杏仁酥往桌子上狠狠一掷,发出了剧烈的响动。
“从前没发现,沈哥哥说话这样中听。”
她仰起头,将视线匀出几分给洛时斐。
“六姐姐,昨日父皇还和我说,若是宫中的哥哥姐姐待我不好我一定要告诉他,不要藏着掖着。”
“我左思右想,诸位哥哥姐姐与我并无甚接触,更谈不上待我不好这样的话。只不过今日听姐姐这样讲我,我心中大致是明白了一些。”
扶楹从怀里掏出一枚普通的玉佩,不费吹灰之力将它徒手掰成了两半。
“原来,我在诸位心中是娇弱的形象。”
她吐字清晰,逻辑缜密,软萌的外表配上利落的动作,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洛时斐咽了下口水。
那可是一块玉佩!
就连她都不可能掰开,洛时盈只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做到连她都做不到的事?
而且,她居然敢拿父皇来威胁自己。
洛时斐微微有几分失落,她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见过父皇了。
也许,父皇根本不记得,这后宫中还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慕礼挑了下眉,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扶楹拿的不是娘亲送给她的那一枚玉佩。
扶楹将断成两半的玉佩重新塞进了怀里,朝洛时斐盈盈一笑。
“六姐姐,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今日是如何说我的,我都记得住。若你不长记性,我不介意你和这玉佩一个下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