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了?累了?”苏芩的手在詹天谕眼前晃了晃,怎么说着说着走神了?
“哦。”詹天谕回过神,看到苏芩回到树下,不自觉地想将自己的手帕给她擦汗,一摸袖子,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阎修贤的衣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阎修贤······”他起了个头,却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阎修贤怎么了?”苏芩不由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老太太这么大岁数,是怎么出的城,又为何会被李百抓住?”
“已经让人去查了。”詹天谕怀疑城中还有细作,可要是有细作,也应该将他娘抓去,怎么去抓吴老夫人?
正说着话,一真又来报信了,“那个人派人来,请娘去一趟麻府。”
那个人,就是阎修贤。
“什么事说了吗?”
“没有。”一真摇头:“只说特别急。”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詹天谕站起来往外走,“咱们亲自问问老夫人究竟怎么回事吧。”
到了麻府,在府门口都能听见麻欣娘凄厉的哭喊声。
黄管家将俩人往里引,至于到底什么事,他却只是叹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到了后院,麻老将军正坐在地上,被下人揉着胸口,显然是气得不轻。
吴氏一脸惨白,比麻老将军强不了多少,坐在廊下默默流泪,身边还放着一个破旧的包袱。
她一看到苏芩,立即嚎啕大哭,“阿芩啊,我在这里住不下去了,接我回家吧!”
老太太你搞清楚,我跟您儿子离婚了,怎么能接您回家?
“您先别哭,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您怎么被敌军抓走了?”苏芩疑窦重重,麻家水浅王八多,事儿还挺多啊。
这得从与大凉开战前一天说起。
自从吴氏住进麻府,就没有一天的安生日子,麻欣娘跟看仇人一样看待吴氏。阎修贤在家的时候还好一些,等他一走,立即就变脸,横竖看不顺眼,还时不时地刺一刺吴氏,大意就是:你儿子靠我才能站稳脚,你一个老太太也靠我养着,一家人吃软饭扒拉扒拉。
最令吴氏受不了的是麻欣娘不让她亲近两个孩子,还教两个孩子对祖母不敬,不是骂就是动手打。
若只是冷暴力对待吴氏,她觉得自己能忍下去,可唯独不能忍受两个孙子不讲理没家教,这比杀了她都难受。
开战前一天,阎修贤当值去了,麻欣娘又开始每日一次的嘲讽。
她儿子夜羽今年七岁了,说懂事也懂事,说不懂事那就真的熊,他常常没母亲灌输歪到了外太空的各种价值观,特别看不起吴氏。见吴氏又跟自己的娘吵了起来,怒从胆边生,抄了一根棍子就砸在了吴氏的后背上,大骂道:“你老是欺负我娘,你是个坏人!你滚!滚出我家!”
吴氏那个心凉啊,好好的孩子竟然被麻欣娘教成这个样子,阎家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伤心之下,离家出走了。
她原本想去找苏芩去的,快走到老宅了,想起当初为了儿子,竟然想让苏芩委曲求全,从那一刻起,她们十几年的母女感情就没了,她有什么脸面去找苏芩?自己母子做的事情,说出去都得被人戳脊梁骨。于是,她的方向一转,往城外走去。
她知道雁云城治安特别好,也知道儿子现在就在城外拉练,想着要不去找儿子吧。但是,一出了城她就晕了头,根本不知道哪儿是哪儿,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大漠里头,她一边走一边哭,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等清醒过来,天已经黑了,更加迷路了。她一个人在沙漠里乱转,很不幸地遇到了偷偷潜过来准备偷袭的大凉军队。
她还以为遇到了劫匪,就抬出儿子的官衔,想以此令对方胆怯。大凉军一听还是个官家女眷,就随手关押了起来。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也就是说,您在开战之前就出来城?”苏芩无语望天,又望向阎修贤:“阎修贤,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薄情,如今一看,你还不孝,你娘早就丢了,你却不知情,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