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苏芩找了城里最好的饭馆,将昨晚过来帮忙的邻居街坊都叫来了,大家热热闹闹地做了三桌。而主桌这边,没人敢跟詹天谕坐一桌,普通老百姓对当官的天然有敬畏之心。
詹天谕哭笑不得,“我就那么可怕吗?”他自认为还算亲切和善的。
“他们不是怕,是敬畏。”苏芩为他倒上热茶,“好了,不用管他们了,你不去看他们,他们更自在一些。我刚跟你说的善堂,你觉得可行吗?”
“可行倒是可行,但这原本属于官府的事情,如果百姓再做的话,恐怕有几分难度。”
“不怕有难度,就怕做不成。”苏芩心里基本有了雏形,“你是不是觉得难度在于钱上边?”
“嗯。”詹天谕点头:“朝廷办的善堂,都是当地官府财政必须的支出,这笔资金的来源是税收,只要朝廷不倒,这笔资金就不会断。可个人办善堂的话,前期投入需要一大笔钱,往后每年都得往里扔钱,你虽然从麻林英那里得到了一万两银子的补偿款,可要是挣不来钱,这个善堂恐怕支撑不了几年,那些孩子们,原本以为看到了希望,没安稳几年就又无家可归了,估计更加孤独迷茫。”
“是这个问题。”苏芩颔首表示同意:“要是没钱,一切都是空谈,可我并没有打算坐吃山空。”
“你准备向富人募捐?雁云城太小了,没几个富户,倒是武官们手里有钱,但是没有人跟你引荐,你连门都进不去。”
“伸手要钱的滋味不好受,对人点头哈腰赔笑脸,我一开始就没有想着找人募捐,我们自己就不能挣钱吗?我的本意就是给这些孩子们找出路,而不是白养着他们。雁云城并不是孤城,这里的牛羊皮毛都是京中富贵人家所追捧的,就连本地产的布锦也带有异域特色,送到京城也不是没有销路。男孩子,我可以教他们打猎,女孩子就教她们织布,所挣的钱,一部分用于善堂的运转,结余部分就按劳分配,等满了十六岁就放他们出去自谋出路,要是想留下来也可以,按市面上的酬金标准付给他们工钱。”
“这倒是一种办法。”詹天谕还是头一次听说善堂可以这么开,沉吟不已,思索着如此做的可能性。
“也不单单是打猎织布,还可以种药材,我听闻离我们不远的甘州盛产当归、黄芪、大黄、柴胡之类的,要是种成规模,雁云城就可以称为西北的药材集散地。来往客商多了,自然就将财富带来了,老百姓的日子才会好过起来。还有一点,如果雁云城成为与大凉做贸易的城镇,战争是不是就会少了?我个人认为,大凉屡次发起战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的沙漠草原太贫瘠了,如果告诉他们,他们培育的良马贩卖到大越可以赚到可观的财富,他们又可以用这些财富买到大越的绫罗绸缎和茶叶,做到了两国互通有无,有太平安乐的日子可以过,为什么要选择战争?”
詹天谕不由地对苏芩刮目相看,“开一个善堂,你竟然想的如此深远?”
“这些史书上都有。贸易往来可以让边境稳定,像澶渊之盟,在边境设置设置榷场,开放交易,辽宋两国有了百年的安定。但是要是遇到雄心勃勃的霸主,他们就不会将这一点儿利润看在眼里,他们图谋的是整个天下。不过,哪怕是十年的安定,对于百姓而言,也是值得的,你觉得呢?”
“有道理。”詹天谕赞同她的说法,“但是,我是武将,我的职责是戍守边疆,保家卫国,不让外敌入侵,而且开放榷场,可不是随便就能开的,连陛下都不能说开就开。你说的这些,但我无能为力,帮不上你的忙。”
换言之,此题超纲了,我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