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边写的什么?”杨大郎身边顿时凑了好几个大脑袋,他看向苏芩,苏芩点点头,“劳烦杨大哥念一念内容。”
杨大郎将信纸从信封里抽出来,凑到油灯跟前,眯着眼睛念道:“四贵,既然你已经将娘接走了,我就能安心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这些年,多亏了邓大哥的照顾,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爱上他了,所以我不怨恨你另娶他人,是我们夫妻缘浅,你我的婚姻就此作罢吧。祝福你跟麻氏夫妻恩爱,儿孙满堂。苏氏留。”
这一封不伦不类的信让苏芩哭笑不得,这都什么玩意啊,再不济,也该送来一封休书好不好,凭着一封信就想接触婚姻关系?未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不过,麻欣娘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跟她接触婚姻关系,而是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就此消失。
苏芩问道:“这怎么回事?这封信要是我写的,怎么会跑到你的同伙身上去?”
“不是你让他帮你往麻府送信吗?”男人继续装傻充愣。
“刚才还说不知道麻小姐是谁呢,现在又知道麻府了?你说话能不能统一一下?”
男人一噎,狡辩道:“麻府跟麻小姐又不是一码事,我为什么会知道?”
“有道理,有道理。”苏芩拍拍手,“你的逻辑不错,麻府跟麻小姐的确不是一回事,那么,你来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通知你们要私奔的?是自己去跟你们说的,还是我让人送的信?是口头送信,还是写在纸上的?这封信又是什么时候给你们的?你们为什么揣着信来我家?”
“信是你刚刚给他的,这不还没来得及送吗?”
“我捋一捋啊。”苏芩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我跟一个姓邓的男人偷偷好了,这个姓邓的就是你们俩个中的一个,先不说我放着六品校尉不要非要你们这些小混混不说,就算我眼瞎看上了你们其中一个,还派人或者亲自去告诉你们,打算今晚跟你们私奔,然后让他帮忙转交这封信给阎四贵。请你用脑子想一想,谁家办和离只凭着一封不知所谓的信办的?你觉得拿着这样的信,衙门会认?我认为,衙门不仅不会认,还得查一查这封信的来源,说不定能查出这封信后边藏着一桩陈世美抛弃发妻,并谋杀发起的血案。”
男人被她的推理吓了一哆嗦,竟然让她猜到了八成。
“哦,也有可能是那位公主干的,恩爱了十年的丈夫突然说,他还有个原配妻子,这搁到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随便你怎么说!”男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我说什么你也不会承认的,那咱们就等天亮之后跟麻府当面对质吧。”
杨大郎说:“将他们弄到我家吧,我看着他们,绝对不会让他们跑了。”
“不用,就绑在我家的院子里,放心,他们跑不了。”
至于怎么个跑不了法,苏芩再一次让街坊们开了眼界。她将两个男人背对背绑在了一块儿,将他们的皮手套摘了,然后用积雪将两人埋起来,埋到手的位置,冻死倒是不至于,因为这俩人穿得跟狗熊一样,但是手肯定会冻僵,根本解不开绳子,那就跑不了。
雁云城的冬夜滴水成冰,穿着厚厚的皮毛大衣,光站着就冻得直哆嗦,更别说被埋在雪里了。男人被冻得破口大骂,什么话脏骂什么,随后晕过去的男人也醒了,来人就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商量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