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话出了树林子,苏芩背着猎物艰难地踩着到膝盖处的侯雪,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城里爬。肆虐的风雪转着圈的打在脸上,一口冷气被迫灌了进去,呛得苏芩猛地咳嗽起来,咳了好久才缓过来。
詹天谕从另一处牵过来一匹白到跟雪地浑然一体的骏马,将猎物绑在马上,自己翻身上马。
两人是同路,都是往城里走。
苏芩步履艰难,詹天谕闲庭信步。
要是能有一匹马该多好啊。苏芩想着,如果有马了,她就可以往森林深处看一看,说不定能遇到狐狸呀、野鹿啊、傻狍子什么的,这些玩意儿可比野鸡野兔子值钱多了,万一遇到危险,骑着马跑的也快,以后回京城,就不用一路找顺风车了,一人一骑,仗剑走天涯,想想就美滋滋。
詹天谕一直缀在苏芩身后慢悠悠地走,一是因为雪太大跑不起来,二是一个女人在外边有些危险,他得看着她回到城里才会安心。
在他看来,前面的女人太过瘦弱,虽然捂着脸只能看见一双灵动的眼睛,倒是从露出的半张脸可以看出曾经美丽的痕迹,但是在这个沙漠吹出来的城镇,任何美丽的东西都经不住风沙的摧残,再娇弱的玫瑰花,都得被吹成一根狗尾巴草。
只见她背着一只颜色陈旧的布袋子,将腿从积雪里拔出来,再踩进新的雪窝里,速度慢的堪比蜗牛。他想,她过得一定很艰难吧,要么丈夫亡故,她一个妇道人家担负起养家的重担,要么丈夫病重,她不得不冒着风雪出来打猎。
真是个可怜人。
然而,被他视为可怜人的苏芩正幻想着自己闯荡江湖,成为一个威震江湖的女侠,什么武林盟主、门派少主、白道宗师、黑道大佬,都拜倒在她飒爽的英姿之下。
“哈哈哈。”苏芩不仅笑出了声。
詹天谕:“······”你笑啥?难道被生活压迫的精神失常了?想到刚才在树林中她的胡言乱语,他悲悯地摇摇头,暗骂自己一声,干嘛跟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可怜人计较什么?悲悯之心呢?
“哎。”詹天谕出声叫住苏芩,“你的猎物是不是拿去集市卖掉?我家人想吃野味,你将猎物卖给我吧。”
苏芩正沉浸在称霸武林的美梦之中,被人打扰了,还是说自己是神经病的人,顿觉不爽,“你不就是出来打猎的吗?自己去打呗?”
“时间不早了,我急着回家,你卖给我吧,我出高价。”
出高价呀,那行。
苏芩:“我有三只兔子一只野鸡,野鸡要留着给家人补身体不能卖给你,三只野兔子挺肥的,连毛带肉一共卖给你五两银子吧。”她撑开布袋子给他看,“你看,够肥吧?”
詹天谕不由地对她刮目相看,打得猎物还不少,而且他早就主意到了她的箭筒里的竹箭,能用竹箭打这么多猎物,不是力气大,就是箭术高超,说不定还在他之上,毕竟竹子轻飘飘的,不如钢铁铸造的箭重而锋利。
“可以。”詹天谕从荷包里摸出五两的碎银子递给她。
接了银子,苏芩一股脑将肥肥的兔子都塞进詹天谕马背上的袋子里,口中说着:“公子,你家人爱吃野味吗?我经常出来打猎,你们要是需求量大的话,我可以天天打了最新鲜的送到府上去,价格肯定比市面上的要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