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还要嚷嚷，突然被苏芩悄悄拧了一把后腰。他“嘶”的一声，看向苏芩。苏芩用口型说“道歉。”
陆淮依然有些不忿，但苏芩一瞪眼，他立马就蔫了，拱手向黄皇后道歉：“娘，是儿子错怪您了，您别跟儿子一般见识。”
黄皇后脸色复杂地看着下边并肩而站的年轻人，要说般配，其实是很般配的，自己儿子高大英俊，苏芩相貌精致，堪称郎才女貌。而苏芩的家世也不错，配自己儿子，也不算辱没。况且，苏芩的性格虽然硬了点儿，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种性格特别适合在宫中生存，不会被人欺负，而且颇有才干，她能弄清楚外边的事情，没道理搞不定后宫这些琐事。就凭着她这副聪明相，儿子娶了她就不亏。
“娘，阿芩找你有事。”陆淮扭头问苏芩：“对了，我还没问你找母后什么事呢？”
“是关于海上贸易的事情。”苏芩解释道：“你不是派窦简书去福建造船了吗？我想着，第一次出海，还是不要动用国库的钱了，想让户部出银子恐怕难于上青天。”
这一天陆淮特别赞同：“那就是一帮钱袋子，将国库把得牢牢地，恨不得让钱就地生钱。”
“噗嗤！”苏芩忍不住笑了一声，脑中不由地出现钱跟钱生小钱的场面，太搞笑了。
“户部没银子，你还想打我的主意不成？”黄皇后倒是知道这件事，只是不知道这里边还有苏芩的事情。
“是啊，臣女就是打娘娘的主意。”苏芩直言不讳，“殿下本来力排众议开放海禁做海上贸易，就遭到许多大臣的反对，要是等船建好了，户部不出钱，岂不是尴尬？而且，说实话，第一次出海，肯定会存在不小的风险，万一赔了，岂不是让朝廷雪上加霜？所以，我的想法是，第一艘海船出海，所有的货物费用由私人出资，收益也归个人，当然了，风险也需要个人来承担。如此，就减轻了朝廷的压力。”
“你打算让本宫出钱做海上贸易？”黄皇后摇头：“那你找错人了，本宫没那么多钱。”
“您可以参股呀。”苏芩眼睛亮晶晶的，“您出一万两，我出五千两，他出三千两，多找些人一起参股，大家一起发财，还能共同承担风险。一个人承担不了十万两白银的损失，但是十个人可以承担。”
说的有道理。
黄皇后左手撑着下巴，默默沉吟。
陆淮酒劲上来了，非要跟苏芩肩并肩坐着，还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睡觉。苏芩被他压得没了脾气，只好随他去了。
此人虽然睡着了，但是依然不肯老实，大手无意识地把玩着苏芩修长的手指，要不是他打起了轻轻的鼾声，苏芩都以为他在装睡。
等黄皇后考虑清楚，一抬头就看到自己儿子赖唧唧地靠在一个姑娘肩膀上睡着了。
不争气的兔崽子！
她气了一瞬间，突然就释然了。儿子喜欢她是有道理的，这么一个将事情想在前头的姑娘，抛开成见，她也挺喜欢的。最要紧的一点，她将他的儿子放在了第一位。光这一点，就能让她同意一半。
“你说的有点儿道理，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也就能拿出一万两银子吧。”黄皇后的嫁妆早就拿出来支持老公儿子打天下了，这一万两银子还是卢豫章这处扣点儿，那处扣点儿，才给她凑出来的，说不定她都没有后宫里那些小妖精嫁妆多。
“本宫要是可以游说几家，但是估计也拿不出多少来。”她估摸了一个数，“拢共估计才五万两，够吗？”
自然是不够的。
“不瞒您说，臣女劝说家母将臣女的嫁妆拿出来了，也就一万多两银子。”其实她筹了近三万两银子，但是一国之母才拿出一万两银子来，她如何能越过她？所以只报了一万多两，至于多一千两还是九千两，难不成皇后娘娘还去查账？剩下的将近一万两，是她游说了几个相好的小姐妹，哄她们拿出体己银子来玩一玩，赚了钱给她们，赔了钱算她的。
“嫁妆？”陆淮猛地抬头，脸上顶着两坨红晕，傻乎乎地问：“你准备好嫁妆了？那我得赶紧请旨，让爹同意我们的婚事。”
苏芩没好气地说：“没有嫁妆啦！被我霍霍光了！你娶个有钱的妻子去吧！”
“我不！”陆淮孩子气地抱住她的胳膊，脑袋在她的脖颈出蹭了蹭，“你没嫁妆我也娶！反正你有办法弄来钱！”
黄皇后捂脸，真不想承认这个傻货是自己儿子。
苏芩忍不住捏着他的脸问：“说，你是不是看上了我的钱，才要娶我的？”
“不是。”陆淮眼睛都没睁开，“我是看上了你为我花钱的架势。”
苏芩：“······”拜托，我可没为你花过钱，都是你坑蒙拐骗的！
黄皇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吗？傻儿子啥时候花姑娘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