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还嫌弃我。”陆淮轻笑一声,将她的手塞进被子里,盖好,然后靠着床边假寐。
苏芩其实一直在低烧,就是现在没有体温计,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少度,她只觉得口干舌燥,烧的她嘴唇都干了,不一会儿就烧出好几个口子,疼得她呼吸都是疼得。
“好热。”她无意识地呢喃。
“热?”一只冰凉的大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额头滚烫滚烫的,显然又开始发烧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酒。”酒精擦到身上,也能降温。
手刚离开她的额头,就被她双手抱住了胳膊,“别走。”然后将他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冰凉的手贴上高温,她舒服地shenyin一声,将他的手挪到自己的脸上,还无意识地蹭了蹭。
他的手一直冰凉冰凉的,跟快大冰块一样,正好可以给她降温,也算物尽其用了。不一会儿,她脸上的高温就传到了他的手上,烫的他有些难受。
苏芩发现大冰块被热化了,嫌弃地将其丢到一边,脸还转了过去。
陆淮:“……没良心了啊。”说着,将另一只手放在她脸上。
苏芩瞬间抱紧她的手,舒服地喟叹一声。
就这么来回轮换,但是陆淮的手的温度降的不如她升温的速度,最后还是被她嫌弃地丢到一边。
他看了自己的手一会儿,考虑要不要出去先凉快一会儿,等手的温度降下来再继续给她降温。
刚站起来欲往外走,一直闭着眼的苏芩突然睁开眼,迷迷瞪瞪地问:“你去哪里?”
“出去降降温,再给你降温。”
“你脑子有病啊?”苏芩气急,“外头多冷,非得把你冻病了,你才开心吗?”
“可是……”
“可是什么?”苏芩强撑着坐起来,“桌上有酒,拿过来,我擦一擦。”
酒是最劣势的酒,闻着特别刺鼻,陆淮闻了一下,嫌弃地说:“这都什么玩意儿?”
“老百姓自己酿的烈酒。”苏芩蘸了一点儿酒液,擦在自己的额头,鼻下。
“你怎么在这里?小河呢?”
“你不是说,人在疲惫的时候更容易染上伤寒?我看她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就让她回去睡觉了。”
小河: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你也一样。”苏芩浑身乏力,靠在枕头上,有气无力地说:“人都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你是这场战役的主帅,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快回去睡觉吧,别被我传染了。”
陆淮扶着她躺下,没好气地说:“你想这这个想着那个,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这不是意外吗。”苏芩讪笑一声,被一群病患围在中间喷口水,不染上才怪。
“意外也不行。”陆淮嘴上凶巴巴的,手下掖被子的动作却轻柔:“我打了二十年,不对,二十一年的光棍,不想再打下去了,你最好给我好好养着,影响我成亲我跟你急,知道吗?”
苏芩笑了一下,却引发了一连串的咳嗽,她将脸埋进枕头里拼命地咳嗽,咳得五脏六腑都被牵动起来。
陆淮给她轻柔地拍着后背,“要不,你送你去庐州府吧,这里病患太多,疫情严重,到了那里,有人好好伺候着你,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不折腾了。”苏芩转过脸,用帕子捂着脸,“太医们都在这里呢,哪儿有这里安全?”
“那你快点儿好起来,等回了京城,我向父皇母后请旨,娶你为妻。”
“别开玩笑了。”苏芩扭过脸,“你觉得陛下娘娘会同意?”
“别管他们会不会同意,我就问你,你同意嫁给我吗?”
“不同意。”苏芩斩钉截铁地拒绝:“你这么霸道不讲理,我是多想不开想嫁给你?”
“我哪里霸道了?我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吗?”陆淮还委屈上了,“我哪里不讲理了?我一向以理服人!”
“用你手里的刀以理服人吗?”苏芩差点儿笑出鼻涕泡。
陆淮想了想那个画面,也跟着笑了,“武力就是真理,谁不服就打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