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觉得此法可行,他是个行动派,立即派人前去前边的官府传递消息,让当地官府张贴告示,组织人手护送大夫们前往疫区。
这一路,可谓是日夜兼程,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就赶到了疫区。
刚进入庐州地界,他们就遇到一股百姓拖家带口的逃路。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陆淮脸色阴沉,“看来庐州知府隐瞒不少啊。”
苏芩透过窗帘往外看,一对夫妻带着三个孩子脚步匆匆,其中一个孩子趴在男人的后背上,小脸烧的通红,显然是发烧了。她脸色一变,立即对陆淮说:“快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否则疫病会传播到其他地方的!”
真若如此,那将是一场全国性的灾难。父皇登基还不满一年,全国各地频发天灾人祸,恐怕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攻讦父皇不配为人君。
想通此关节,陆淮立即下令:“传令下去,凡庐州百姓,不得离开庐州,先将所有流民赶回自家,凡事反抗者,格杀勿论!”
“快去叫太医,那个孩子好像正在发烧。”苏芩指着那个孩子,下一瞬,白夜就带着人将那一家人围了起来,吓得那家人一脸惊恐,不知所措。
“我们乃广平王麾下将士,广平王奉陛下之命前来抗疫救灾,你家孩子似乎在高烧,将他放下来,让太医给他诊一诊。”
男人背着儿子往后退了几步:“我家孩子没得病,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请你们让开,我们还要赶路!”
“你们不能离开。”白夜板着脸,“有病治病,没病就在家呆着,无事不要出门,快回家吧!”
“我们要去外地探亲,你们快让开!”男人一手扶着儿子,一边想硬闯。
白夜“锵”得抽出佩刀:“这是广平王的命令,反对违抗命令者,格杀勿论!”
一家人吓得缩成一团,看着特可怜。那家的女人“扑通”一声跪在白夜面前,“官爷,求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现在庐州好多人感染了伤寒,死的人都有一半,官府不作为,不管我们,让我们自生自灭,再不跑,就真的没命了!”
白夜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他啥时候遇到过这种事情啊。
陆淮皱着眉,问道:“疫情已经如此严重了?官府的人都跑哪里去了?”
那家人呆呆的看着陆淮,不知道这位尊贵的人是什么身份。
“这就是广平王殿下,你们知道什么尽管直说,殿下会为你们做主的。”
“真是殿下?”男人也跟着跪了下来,他这一跪,差点儿将背上的儿子扔了下去。
苏芩凑过去,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头,温度高的能煎熟鸡蛋,一扭头,看到太医们正站在马车前,跟围观群众似的,气得立即大吼一声:“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给这孩子看病!”
陆淮如鹰般的目光一扫,吓得吃瓜群众们忙凑过来,将那孩子接走诊治。
见儿子被大夫围着,那男人才放下心来,说:“叩见殿下,草民曹镇江,家住曹家庄,我们那边是重灾区,村里有一半人染上了伤寒,一开始都是我们自己抓药治病,可伤寒传播的太快,很快就传遍了大半个村子,别的地方跟我们村情况差不多,很快药店的药就涨价了,先是一点点涨,涨到现在老百姓已经买不起药了,懂药的人就上山采药,不懂药的就躺下家里等死。染病的人只有极少数的人痊愈了,死了越有一半,剩下的要么在家等死,要么跟我们一样,离家投亲靠友,离开这里,兴许就能买到药了。”
“曹大哥,您可不能离开这里。”苏芩说:“伤寒其实是众多疫病里最好治疗的,只要有药就能治好,现在殿下来了,药也就来了,他一定会救你们的。你们带着病去投亲,就把病带给了亲戚,您这不是孩他们吗?”
曹镇江看了一眼正给儿子看病的太医,坚定地点头:“好,我相信殿下!”
那孩子经过诊断,的确是染上了伤寒,一碗药灌下去,很快高烧就退了。两口子总算放下心来,对着陆淮千恩万谢的。
苏芩到了点儿热水让陆淮洗手洗脸,“今天是没防备,以后殿下不管去哪里,都得戴着口罩。”
伤寒通过飞沫传播,他每天要见不少人,很容易中招的。
“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多了。”陆淮的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庐州的官员都该拉出去砍头!”
苏芩将口罩给他带上,“我让白夜给你多带几个口罩,两个时辰换一个,用过的不要乱扔,让人用开水烫了,在太阳底下暴晒。”
“你不跟我一起?”陆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