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苏芩缕清头绪,就听这个年轻男人扯着嗓子冲着苏芩怒吼:“苏芩!你是没见过男人吗?见到一个男人就腿软走不动道?我求求你放过我们行吗?我跟芳菲是真心相爱的!我的妻子只能是她,不会是别人!识相的麻溜回你的家,别让我恨你!”
“啪!”中年男人一掌扇过去,他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混账玩意儿!老子送你出去读书,你就读出个这么玩意儿?你的礼义廉耻都喂狗吃了?你难道不知道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老子给你娶回来这么好的妻子,你竟然嫌弃不要,把个biao子生的当做宝?贺长泽,你这是错将砂砾当珍珠!你要是娶了她,我们贺家就成了江城最大的笑话了!”
“爹!我不许你这么说芳菲!”贺长泽赤红着眼睛瞪着他爹:“人的出生是无法选择的,她有那样的娘是她想要的吗?她已经很努力了,你们为什么不能接纳她?”
付芳菲窝在贺长泽的怀里抽抽嗒嗒的,眼泪将他身上的喜服打湿了好大一片,热泪烫的贺长泽的心都疼了。
贺老爷被儿子的话气得头脑发昏,心里更加笃定,千万不能让付芳菲进门,这就是个会蛊惑人心的狐狸精!
喷完亲生父亲,贺长泽扭头继续喷苏芩:“苏芩,我爱的人是芳菲,我的身心都只属于她,你仗着你的家世威逼我娶你,简直太卑鄙了!我今天就将话撂着了,我今生今世绝对不会碰你一个手指头!你就死心吧?”
苏芩满头的问号,这大哥似乎不太聪明的亚子,她刚才明明说了和离了呀,怎么还对着她喷?
“贺少爷,你大概得了失忆症。”苏芩好脾气地提醒他,“我刚才说了要和离了,而且是真心实意的,不是在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只要你能说服你爹娘,咱们可以随时离婚。”
“我······”贺长泽卡壳了,他狐疑地看着苏芩,想从她脸上找出不寻常的情绪,他怀里的付芳菲也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我不同意。”贺老爷说:“你们的婚事是你们的爷爷定下来的,要想解除,去问问你爷爷,你爷爷同意了,我就同意。”
贺长泽:“······”
苏芩:“······”
从记忆里翻出这门婚约的起源,这得从几十年前说起。当时苏老爷子和贺老爷子是同窗好友,那时候苏老爷子家境贫寒,又突然得了一张急病,家中积蓄花的一干二净,还将亲戚朋友借了个遍,借到不能再借,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这个时候,贺老爷子将母亲留下来的遗物,一个玉镯子当了,将钱借给苏老爷子,这才捡回来一条命。后来两人约定以后做儿女亲家,只是下一代都是生的儿子,直到苏芩这一代,才有了女儿。于是两个老人旧事重提,为苏家大小姐苏芩和贺家大少爷贺长泽定下了婚事。
两位老爷子早已作古,想要去问他们,就只能去阴曹地府问了。换言之,不行。
贺长泽长着时下最流行的文人相貌,清癯瘦削,性格多愁善感,忧国忧民,而且才华横溢。苏芩在他们十五岁的时候见过贺长泽一面之后,就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十八岁,两家婚事提上仪程。原身欢欢喜喜地备嫁,却听说贺长泽外边有了心爱的姑娘,她是老派的人,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大不了等他们成亲之后就将那个姑娘纳回家就是。
万万没想到,对方要的是正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