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之间,陈明翰感受到,空气似乎越来越冷了,仿佛缺了些什么。
若有若无的空虚压抑着怀抱,下意识伸出手捉住了空气,一瞬间惊醒过来睁开眼睛。
他看到,她夺走他的被子悄无声息蹑手蹑脚越走越远,他的美梦碎了。
“谢容华……”陈明翰带着怒气的呼喊把谢容华吓得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她没有想到他会醒了,没有想到他会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可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重要,由始至终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对吧?
“容华,你想去哪里?”陈明翰用手指挑起谢容华的下巴,舌头从她闪烁着晶莹泪光的眼角一路落到她的下巴。
触到她因为住院太久而消瘦的下巴,轻噬她白雪似烂漫的、性感的皮囊、有趣的灵魂。
一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出口,他不说,她不问。
他甜吻的技巧高超,正是因为太熟悉而索然无味。
因为漫长而厌倦,因为厌倦而忍耐,心照不宣彼此忍耐,小心翼翼经营这段千疮百孔的爱情
如果这就是爱情,那她一定是第一个令他舍不得放不下的女人,目前他没有备胎可以选择她应该感到幸运。
自从她住院以后,他便以为,她离开他就不能活了,她最好永远占据他身旁的位置。
他一直坚信自己是对的那个人,坚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坚信他是她对的那个人。
“告诉我,你想去哪里?”她还能够去哪里,还能够怎样回答他。
他狂热而胡乱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她想要逃开他的理智。
他带着淡淡酒香的嘴角残余着滥情的味道,这是一个宁滥毋缺的时代,他和她所谓爱情生来如此。
谢容华逃避着陈明翰热切的眼神,她可能忘了这似乎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温暖而关切的眼神。
陈明翰用余光瞥了一眼被扔在一边的病人的衣服,看出谢容华的眼里没有自己的身影。
“明翰,我……我想去……替你洗衣服……你昨晚喝得醉醺醺的……”
“你想替我洗衣服,为什么我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满身都是酒气?”
“因为你昨晚喝醉了,你走错了房间。”
谢容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敢吼陈明翰,他真的被她委屈而柔软的脾气吓到了。
指尖轻抚过她脸上的泪痕,最后停留在她的肩膀上。
人生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坚信承诺,因为,这一次谎言不是由他制造的,捂着心的位置向她发誓:“我发誓我昨晚走对了房间,只要是你就是对的。”
其实是假的啦。
陈明翰装作平常的样子把手搭在谢容华的肩膀上,以最舒服的姿势搂着她的肩膀。
其实他也是在假装和她很熟悉的样子,为何依然莫名陌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假,最贴近彼此生活的陌生人。
“容华,我有两天假期,脸肿成这样戴着口罩没办法见客户,可能星期一星期二要请假,未来几天我很闲,一直都很闲,你有空陪我谈恋爱吗?如果你没有空,我每天都有空。”
“陈明翰,你脸都快肿成猪头了,你还要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