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流产，流产，流产……陈明翰愣在手术室门口，没有听明白医生的话。
耳朵始终回响着那两个字，像被魔咒纠缠着坐立不安。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以前男友的身份站在他喜欢过的人面前，亲口和她说，她流产了。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吧，他还特地给她留了十万块钱的支票当做补偿。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这良心不安的感觉像是偷窃了别人的美梦。
风一般急着逃离医院回到家里简单洗漱，捉紧一分一秒的休息时间。
整个人瘫痪在床，两眼空空望着天花板迷迷糊糊入睡。
早上八点半，陈明翰被手机铃声吵醒了，紧张兮兮捉起手机一看是董事长打来的，拍了拍自己的猪脑袋，没救了。
许海英用手指轻轻叩击着桌子，问：“明翰，怎么了？忘了今天要上班吗？”
“董事长，我……抱歉，我昨晚处理了一些事情，累得忘了调闹钟，我马上赶来公司……”
“不用了，今天上午的请假条我叫人帮你补上了，你堂堂总经理迟到了算怎么回事？上午好好休息，下午再来吧，说好了下一次我可不帮你补请假条了。”
“谢谢董事长。”陈明翰长长舒了口气，放下手机正要继续睡觉。
忽然想起些什么，心没由来痛了一下，犹豫再三拿起手机。
从长长的通讯录黑名单里翻出谢容华的手机号码，发现她的手机号两个2两个5三个7很好记。
“身体好点了吗？”陈明翰一开口就这样问，也许他说话一直这么直接。
忘记了他和她的身份，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
谢容华紧张得不知说什么好：“不好……明翰，我的小腹好疼……我下不了床走不了路，没办法去医院食堂打菜，我好饿……”
“你爸爸妈妈呢？让他们来医院照顾你。”
“我没有爸爸妈妈，我只有一个奶奶，她很老很老了，我不敢告诉她我住院的事情……”
“我替你请个护工好吧？”
“可是我现在就饿。”他真怀疑她是个孩子，哭腔里都带着撒娇的调。
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只有奶奶在身边，她特别容易依赖对自己好的人。
毕竟全世界也只有那么一两个对她好的人。
陈明翰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掩盖不住话里的不耐烦：“怎么这么麻烦？算了，今天我让我家厨师送饭给你，明天我替你找个护工。”
“明翰，我不需要护工，我很快就能出院了……那样太浪费钱了，我刚看了账单，你为我花了好多钱……”
陈明翰更加不耐烦了：“难道我现在缺那几千块钱吗？”
谢容华结结巴巴的小心翼翼的：“明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你挣钱也很辛苦，没必要这样浪费，过几天我就能下｜床了，我可以叫外卖不用请护工……”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你都住院了还叫什么外卖？等会我让厨师给你炖点燕窝，给我乖乖吃掉，我是说全部吃完一点也不许剩，明白了吗？好了我要睡觉了，困死我了，你给我安静点。”
陈明翰以为自己要困死了，明明眼睛都睁不开了，大脑却清醒着，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不着，还是睡不着，至始至终放不下手机，犹豫着又打回去：“容华，你肚子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