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一滴精血悄然掉落在了宫腾面前的阵眼里。
滴答。
阵法开启。
轰鸣声从地下而起,两座石台上的红色光芒忽然大放。而石台上那些被鲜血染过的复杂纹路忽的像活了一般,竟是缓缓的动了起来。
就像无数条红色的小蛇在缓缓的蠕动。
紧接着那两座石台缓慢的旋转了起来。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石台旋转的越来越快。
此刻,整间密室之中,红色和地上那种淡绿色光芒交缠在一起,竟是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丽。
宫腾的气息越来越弱,他的眼皮也越来越沉。
莫沫似乎是被刚才那道轰鸣之声惊醒。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不断旋转的密室屋顶,脸上的茫然渐渐地被恐惧所代替。
因为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右手腕处源源不断的流出去的鲜血。
她想叫,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泪一下子迷蒙了双眼。
然后大颗大颗的滚落在脸颊。
她咬着嘴唇。
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道身影。
辰风。
她不断地在心里呼喊着辰风的名字。
可自己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莫沫的鲜血顺着那些石台间细小的洞口流入狭小的通道,然后缓缓的朝着另一座石台的三叔的流去。
三叔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虽然缓慢,可只有时间足够,完全复原根本不是问题。
三叔的意识渐渐清晰,他的面色开始泛红。
他的修为在一点一点的凝聚。
然而就在莫沫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一道瘦弱的身影忽的闯进了密室。
宫腾噗的一口鲜血狂吐而出。
阵法遭打乱,猛的停了下来。
最终不动。
红色的光芒消散,血色的纹路归于宁静。
一时间,一切又归于平静。
宫腾看着那道闯进来的身影,惨然一笑。
宫延玉。
宫延玉愣住了。
他根本不知道宫家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地方,更不知道他的父亲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扑过去,扶起了宫腾。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宫延玉慌了。
“罢了,罢了。”宫腾苦笑。
此刻,三叔却是扶着石台走了下来。
他含着泪,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宫腾的身边。
“你这傻孩子,何苦呢?”三叔靠着宫腾坐了下来。
老泪纵横。
因为阵法没有完全进行,所以三叔也只是恢复了一半。不过这也足以让他捡回一条命。
而莫沫也因为阵法被打断,所以才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可是,宫腾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本就是油尽灯枯,刚才又强行用修为精血摧动阵法,已经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就像是一张已经快要断弦的弓,硬生生的被拉满。
那结果只有一个,弓折弦断。
宫腾不舍的看了看宫延玉,此刻的他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皮包骨头。
他的眼眶深陷,他的头发变成雪白,他的身子渐渐佝偻,他的眼神渐渐涣散……
宫延玉再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声有一声急切的呼唤,换来的只是宫腾身体渐渐冰冷的温度。
宫延玉哭着求三叔救救他父亲,可三叔只是哭笑着说他的根基已毁,回天乏术了。
宫延玉哭的撕心裂肺。
宫腾用仅存的最后一丝意识,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三……叔……帮……我……照……顾……玉……”
手忽然直直的垂下……
宫腾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他再也不用承受生机断绝的痛苦了……
宫延玉哭的就像一个疯子。
他心里就像被一根烧红了的铁钩狠狠地沟住。
无法言语的痛就像们猛烈的洪水毫不留情的将他击溃。
他抱着宫腾的尸体一会无声的流泪,一会又哭的撕心裂肺。
他不断的用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胸膛,一把又一把。
可是,哪怕他已经把自己的胸膛撕烂了,可心里的痛任是那么的那么的强烈。
三叔看着宫延玉这个样子,脸上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悲伤,一会喜悦。
他将这一辈子所以的精力全放在了宫腾的身上。
可倒头来,却换来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怎么能让他不奔溃。
莫沫躺在那里无声的哭着,那一刻她忽然原谅了宫腾。
也原谅了宫家。
甚至她现在有些可怜宫延玉。
她忽然发现,他其实不是一个坏人。
一道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三叔的脖子上忽然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剑。
辰风到了。
三叔嘿嘿一笑,仰头看着辰风连哭带笑的说:“你赢了,那小姑娘在那。”
辰风正诧异他为什么受了他那么重一剑此刻还能活着,不想却听见了莫沫两字。
转身,跑了过去。
莫沫看见辰风,泪就像找到了宣泄口,喷涌而出。
辰风对着她笑了笑,然后轻轻的将她抱起来放在在怀里。
辰风转头,眼神渐冷。
杀意轰然而出,天冥剑发出一声欢快的清鸣。
他看见了莫沫手腕上的伤口。
就在辰风准备动手时,怀里的莫沫却悄然拉住了辰风的胳膊。
辰风低头不解。
她却是摇了摇头。
辰风思索了片刻,抱着莫沫离开了密室。
只留下一片淡绿色的光芒,星星点点的的飘着,摇着,伤心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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