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晚宴,付晚闲撩开眼前被风吹起的长发,本是寻思着要如何走进厅内,才能给付家多加些分,却在拘谨的抬首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依旧是那身黑『色』的袍子,袖口及腰身上的金『色』纹绣丝线在夕阳下灼灼耀眼,如瀑黑发被那枚雪『色』玉冠高高束起,利落大方。桌上,纤细修长而白皙的手,正把玩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杯。
付晚闲如临梦境,突然开始怀疑这一刻的真实『性』,这个人,明明是她的知交,如何在府上,与她的家人同筵?
若不是付老爷付允崇轻唤了声:“闲儿,过来,还不拜见九王爷。”
空洞的大脑终于停止了转动,付晚闲怔愣在原地,努力想要让自己快些从如此失礼的状态中缓过神来。
从进厅门到现在,付晚闲始终没有认真看过那个男子的脸庞,咬了咬牙,付晚闲抬起头,看向黑衫男子。
明朗的面庞与精致的轮廓,不就是那个与她一样喜欢吃樱桃的人?
前几日,她刚用一句诗形容过他: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句诗很难背,但是她背得很清楚。
四目相接,付晚闲能看见对方闲适而自得的笑意,温柔依旧,却于这场合,多了分威严。
付允崇的声音再次自身边传来,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与无奈:“闲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行礼?”
付晚闲眨了眨眼睛,终是没有把那句“我与他认得”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