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马经夫一大早就来到单位,他安排完当天的工作后在屋子里徘徊起来。此刻,汽车队办公室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汪友喜的桌椅被搬出去后屋子里一下子宽敞了许多。
汪友喜的事情处理过后汽车队面貌一新,大家像从前那样紧张而有序地工作着。
供销科对车队的工作采取了回避的态度,既不干预也不过问,马经夫和供销科几个领导见面时彼此间也都互相客气了许多。
汪友喜被戏剧般撤职的经过在油漆厂广大干部群众中广为传颂着,本来就非常受人尊重的马经夫又被蒙上了一种神秘的『色』彩。不过,马经夫并没感到沾沾自喜,他反倒觉得心情比过去沉重了许多,这个日趋成熟的年轻人预感到目前这种平静或许正孕育着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暴风雨。
……
一九八零年国庆节在不知不觉中到了,马经夫在侯铁林的邀请下去了盘县。兄弟俩有时和亲属们打打麻将,有时一起逛着盘县的大街小巷。虽说侯铁林生长在既贫穷又落后的盘县,但谈论起衣着打扮确实比不修边幅的马经夫要内行得多。马经夫在侯铁林的指点下对应该如何根据自己的身材、特征、职业、年龄来搭配服装以及修饰发型等等都有了新的认识。
假期转眼就过去了。十月三号一大早马经夫就来到单位,当他习惯地在院子里清点车辆时,吃惊地发现齐子祥驾驶的汽车没停放在院子里。
上班的铃声响了,齐子祥连人带车仍然没有一点儿消息。考虑到可能是节日期间哪位领导有事直接把车安排出去,马经夫先后到供销科和厂长室询问了一圈,领导们一致表示不知道齐子祥的去向。一台车连同司机都不见了使马经夫忧心忡忡。由于担心齐子祥因为出私车赶时间而发生交通事故甚至于车毁人亡,马经夫的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马经夫派人到齐子祥家去了解他的下落,齐子祥的家人就知道他好几天没有回家,其它情况一概不知。
看来齐子祥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否则不会连家里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想到这儿马经夫立刻向有关部门查询有无齐子祥交通肇事的登记,在逐一得到否定后,马经夫决定立即向厂部正式打报告同时向有关部门报案。
一连三天齐子祥依旧没有一点消息,车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队长的马经夫急得起了满嘴大泡,他默默预测着种种可能将要面对的局面……
……
十月六日。早晨。虽然对齐子祥的事不再抱什么希望,但马经夫还是一进厂就匆匆忙忙向院子里停车的位置奔去。当走到『色』漆车间拐弯处时,齐子祥驾驶的车出乎意料地出现在马经夫的面前。
一瞬间,马经夫高兴得几乎要喊叫出来,他像看到久别的亲人那样围着汽车转圈。当看到整个车身挂满尘土并有几处明显刮痕时马经夫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连日来的焦虑顿时化作对齐子祥的满腔怒火。马经夫阴沉着脸走进车队办公室。
……
取当天行车通知单的人陆续来车队办公室领任务,这时显得疲惫不堪的齐子祥也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
马经夫看见齐子祥几乎冲动得想扑上前去狠狠地给他几个耳光然后再说怎么处理。想到自己肩上所担负的责任马经夫硬往下压了压火,冷峻地说道:“你还回来呀?我还以为单位得上哪儿给你收尸去呢!哼!我现在没工夫理你,你先给我脸冲墙站着,一会儿我再跟你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