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大浮黎土图也催动起来,无数青褐的浮黎真土喷薄而出,简直源源不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浮黎真土连羽渊中的蚩尤首级都能掩埋,何况这来力莫名的血海。
簌簌!
簌簌!
血海翻滚着,咆哮着,而浮黎真土不为所动,透着难以言喻的道韵与光华,将血光一点点湮没。
锵!
十几息后,一道激烈的金铁相击声响彻天际,盘膝调息的朱子琳睁开眼,只见血海潮汐似地退下。
而先前放出的轩辕剑停顿了阵,又重新折回。
“陆兄!”
她抬起头,只见陆安平神情严峻,连大浮黎土图的神通也没收起。
夜幕中的血光散去,点点星海再次现出,与王屋山所见一模一样,正是大浮黎土图带来的星河意象。
“血煞宗来人是谁?岂不是……比真仙还厉害?”
朱子琳张望着,心头越发震慑。
……
……
“《与日长生册》的功夫还差了些,不过这符图…..”
血光尽处,一位身着青衫、面容冷峻的青年抹了把嘴角血迹,冷冷道。
他的五官线条冷冽,鹰钩似的鼻孔微翘着,双瞳中泛着火焰似的金光,令人不忍直视。
“他的眼睛?”
朱子琳也瞥见了,神情惶恐而惊惧,连星河中那股惊惧也浑然不觉。
“是流景金瞳!”
陆安平神情微动,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说话间,他同样施展流景金瞳,直直望着血光尽头那人,尤其是右手那柄刀。
那刀只比轩辕断剑长了几寸,微翘的刀身不过三指宽,更像是只匕首。
猩红的光泽氤氲其上,不知凝聚了多少血煞之气……
陆安平不敢小觑,刚才轩辕断剑一举锁住位置,却被那刀径直挡住,丝毫不落下风。
能敌这柄后天至宝的,该是何等宝贝?
然而最令他惊愕的,还属眼前这人的身份——同样修行《与日长生册》、修出流净景金瞳、甚至连谷玄牝单独传下的五火七禽术也懂…..
与自家一模一样!
“谢自然!”
青年向前迈出几步,眼中仍上下打量着,像是在盯着镜中人。
大浮黎土图所起的星河犹在,银色的星辉中,陆安平紧握轩辕剑,同样上前几步。
“金乌扶桑图化影本就是一分为二,乔玄得了一半,我血煞宗也得一半!”
谢自然缓缓地道,声音却如惊雷响彻耳畔。
“…”
陆安平沉默了瞬,摇头笑道:“没想到…..没想到乔玄也是枚棋子!”
“还有你们——”
他转身环顾,指着悄然现出的三位老丈讥笑道。
那三人俱是一半模样,面容苍老、神情阴郁,素色道袍上各自绣着血染的莲花,散着浓浓的血腥气息。
“血煞三老…”
朱子琳倒吸口冷气。
看来血煞宗是有备而来…..不,整个魔教都做了充足准备!
玄冥宗的乔玄、血煞宗的长老,眼前这个与陆安平渊源颇深的青年……
究竟意欲何为?
“这是你的命——”
谢自然掸了掸衣袖,声音阴冷而虔诚,“也是我的!”
“乔玄没告诉过你吗?”
接着,血煞三老齐齐发声,声音低沉而嘶哑,却恰到好处地限制在几丈范围内:
“待端午之日,起仪仗,合和符图化影,以待神君归位!”
“如今情势,不得不提前了……”
谢自然面容微动,甚至隐约透出献祭般的虔诚,显然是早已接受这样的命运。
朱子琳心咚咚直跳,身体却如陷入冰窖。
“我说过,谷玄牝没那么简单!”
陆安平扭头苦笑了声,又转身正色道:“我不像你们,当然你们也无法理解我….”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不想无端做他人的傀儡、他人的棋子——”
“哪怕是三清道尊,也要给个说法!”
他淬了一口,就像是对羽渊中的谷玄牝,随即脸上又泛起一股欣慰。
“还好,我多了一道先天符图,还有…
这两截轩辕剑!”
星光之下,他声音决绝,脸上也现出同样的坚毅。
过了许久,谢自然反应过来,抚掌笑道:“好哇,好哇……”
“为愚蠢的信念献身,不过是井底之蛙的臆想与自我感动罢了!这一点,你倒和你死去的爹很像……”
“可惜——”
谢自然顿了顿,脸上现出肃穆而陶醉的神情,“你没机会了解,我们在从事一项多么伟大的事业…..”
“神神叨叨!”
陆安平径直打断,无数浮黎真土洋洋洒洒,冲谢自然与血煞三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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