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突然就在这一刻被唤醒了过来,是的,先前那一直指引着我不得不在这个美好世界内留恋忘返的熟悉之感,它不是错觉,而是记忆深处的真实存在。这一片美丽静谧的世界,它明明就是我小时候经历的某一个黄昏,明明就是淘气的我又顾不得吃晚饭,偷偷溜出师门去,去找对面山里那古怪的绿松婆闲聊。
有时想来,其实说我师傅是个古怪的或仙或魔的人一点没错,但其实我身上也或多或少存在着恩师那些古怪的思想,就比如说小小年纪就跟绿松婆有深交这点,就足以令我的众师兄们大跌眼球。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那绿松婆可是个最不好惹的主儿,不但长得凶恶,你想,绿松婆绿松婆,具体到底会是怎样的呢?莫不过就是顶着一头也不知道是长满了草还是直接拿草当头发的凌乱长发,脸上也爬满像绿松树皮一般斑驳的皱纹,两只深陷于内的眼珠更是有一种绿莹莹瘆人的光芒,反正按我十五师兄的说法,当年他不甚闯入了对面山上的禁地,又不幸恰好与绿松婆有过一面之缘后,当场就被吓的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等后来被十二师兄找到时背回师门之后,足足病了大半年才逐渐复原。
“虽然她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我,但其实却是不经意间就夺走了我半条命啊!”
这是十五师兄事后很久每每提起这桩便固有的感叹模式,其余师兄则皆都频频点头表示响应,而我坐在那里悄然注意着他们如同一般的表情,心下却觉得不然。
然后按照他们的说法,那绿松婆为事更是残暴可怕,据说当年隔壁山头的几名弟子,打柴时稀里糊涂就闯入了绿松婆的地盘,而后便消失不见了,等十日之后,他师门前却被抛下一堆白骨连带一堆衣帽鞋袜,经过认定,正属于那丢失的几名弟子无疑。
自此后相邻各派原本就有的师门规矩更是严上加严,我家师门自然也不例外,除了严谨闯入对面禁区之外,更说明一旦故意以身试法,那么就算你化作了一堆白骨一捧灰,也绝不会有人去替你寻了回来,因为互不干扰原则是自古祖辈就立下来的规矩,所以首先违规者根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这的确是我的众师兄们牢牢遵守的规矩,也的确是师门中自古以来就有的师训,所以并没有人知道这样的规矩到底立了多久,就像我师傅与绿松婆的年龄一般,是个疑问。师傅从不主动提起,便没有人敢问。
“反正就像是师门存在了多久,咱师傅便活了多久,这条规矩便存在了多久,而绿松婆也活了多久...就是这么个道理,你这样理解的话就容易多了。”——还记得当年,我那号称聪明绝顶的二十三师兄在茶余饭后终于拗不过我的死缠烂打,终于如此这般教导时年五岁的我这个问题的时候,说了这一番话,而我也是煞有其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而后却还是觉得心下不然。因为他们当时并不知道,其实彼时的我早已跟那绿松婆有着两年多的深交了。在我心里,她可是慈眉善目温柔着呢,虽说那头发是的确有一点乱吧,但毕竟人老了,又天天住在绿松树上,所以没必要刻意打扮收拾的嘛!当然她那眼睛光芒是与我们普通人不同,可又有什么关系呢?师傅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稀有的才显得与众不同、才显得独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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