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煜盯着她身后正在调试的摄像机,喉结动了动。
远处急诊楼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像极了自己第一次值夜班时窗外的萤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他相信只要手握手术刀,就能切开所有黑暗。
"抱歉,我现在……"话音未落,手机突然响起视频通话铃声——是妻子。
他下意识转身回避镜头,却看见妻子身后凌乱的客厅,以及墙上泛黄的婚纱照。
照片里他穿着硕士服,而她抱着刚满月的儿子,阳光透过宿舍窗棂落在三人身上,织成金色的茧。
"张煜!"妻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儿子班主任刚打电话来说,有同学家长在家长群骂你……"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他看见妻子仓促移动手机镜头,却遮不住屏幕上刺目的文字:"这种医生的儿子也配当班长?"
记者周楠的录音笔还在工作,张煜却听见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
他想起上个月在法庭外,那个被他质疑过度治疗的患者家属突然冲过来撕扯他的领带:"你毁了我家最后的希望!"
当时保安架开男人时,对方西装口袋掉出的诊断书像白鸽般扑棱着落在积水里——晚期胃癌,预计生存期不足三个月。
"张医生?"周楠的声音突然放大,"您认为当前医疗体系最该改革的是什么?"
张煜看着镜头里自己发青的嘴唇,想起昨夜看的医疗纪录片。
画面里印度医生在露天诊所给病人做截肢手术,苍蝇围着血泊打转。
解说词说那里每年有三十万人因为假药丧生,而正规药企的专利费正在成倍上涨。
"让让!"救护车的鸣笛声撕开凝滞的空气。张煜看着担架床上血肉模糊的患者,突然想起昨天收到的恐吓信。
信纸是用医院处方单裁的,上面用手术刀刻出歪扭的字迹:"下一个就是你家人"。
他摸出衣袋里的钢笔,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
这是妻子去年生日时送的礼物,刻着她最喜欢的《黄帝内经》句子:"上工治未病"。
当时他们正计划着等儿子小学毕业,就全家去西藏看星空。
"张医生?"周楠的麦克风几乎戳到他下巴,"您怎么看待网络上的谩骂?"
张煜抬头望向医院楼顶。那里有他值夜班时常去的天台,此刻夕阳正给"肿瘤中心"四个红字镀上金边。
"要不试试私立医院?"妻子用吸管搅动着卡布奇诺,泡沫在杯口堆成摇摇欲坠的雪山,"或者去国外……"
张煜想起昨天收到的海外邀请函。某跨国药企开出年薪两百万的offer,附带全家移民绿卡。
合同书里夹着阿尔卑斯山滑雪场的照片,皑皑白雪映得他眼睛生疼。
"我不配穿白大褂了。"他突然说。这句话在喉头憋了三十七天,此刻吐出来却像吐出块烧红的炭。
妻子搅拌咖啡的手顿住,一滴褐色的泪落在桌布上,洇成中药汤的颜色。
咖啡馆门铃又响了一声。穿驼色大衣的男人径直走过来,公文包上的鎏金院徽闪着光。"张医生,我们是和睦家医院伦理委员会……"
张煜看着对方递来的聘用合同,条款里"不得发表争议言论"几个字像手术缝合线般刺眼。
窗外雨下得更急了,他想起医学院解剖课上第一具大体老师。
老人身上布满青紫色尸斑,可当教授掀开白布时,所有学生都对着遗体深深鞠躬——因为那是位捐赠遗体的乡村教师。
"抱歉,我需要再想想。"他合上电脑时,儿子正在画蜡笔画。
画纸上的医院有彩虹色的屋顶,穿白大褂的天使在云朵间飞来飞去。
清晨五点的京城,环卫工人在街角焚烧落叶。
张煜站在小区花园里,看着火苗舔舐着金黄的银杏叶,想起昨天收到的匿名信。
信里夹着张老照片,泛黄的影像上是二十年前的肿瘤病房,骨瘦如柴的病人正在输液,窗外枯枝将影子投在惨白的墙面上。
手机突然响起,是陌生号码。"张医生,我是您举报过的那位陆巍。"
对方声音沙哑,背景里有海浪声,"我在三亚,想见您一面。"
张煜握紧手机,指节在晨雾中发白。他想起上周收到的诊断书——妻子体检发现乳腺结节,BI-RADS4级。
穿刺结果还没出来,但深夜她蒙着被子抽泣的声音,像手术刀划开寂静。
"下午三点,东直门中医院对面茶馆。"
陆巍报完地址就挂了电话。张煜抬头望向东方,天空泛起鱼肚白,像极了肿瘤切除后露出的新鲜组织。
茶馆里飘着陈年普洱的醇香,陆巍坐在角落的藤椅里,面前的紫砂壶嘴冒着热气。"知道为什么选这里吗?"
他指指墙上的《大医精诚》拓片,"二十年前,我在这里见过最干净的理想主义者。"
张煜看着对方浮肿的眼睑和发灰的指甲,想起传闻中陆巍被停职后酗酒住院的事。
此刻对方颤抖着解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狰狞疤痕——那是三年前患者家属持刀行凶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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