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皇帝如此,一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诚惶诚恐的低头苦思龙颜到底为何不悦?只有屹然神态无异,她倒不是不畏皇权,只是将皇帝看做了普通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或悲或喜,或哀或怒,他突然没有心情听这些无聊的东西了,自然没有什么可仔细探究的,帝王权术不允许他任意疏散自己的情绪。
“朕今日过来还有一事,必须当着你这个亲家的面说清楚,之前朕以为瑾王妃服毒自尽,便替瑾王做主结了子玉国的亲事,如今一切真相大白,瑾王妃也死而复生,可朕金口玉言,况且两国联谊牵扯的事情太多,朕不能退婚,只能委屈瑾王妃让出这妃位,屈居妾室了,”皇帝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语气里似乎全是客气,实际上处处透着威仪,容不得任何人反驳。
屹然听罢抬头看了看老皇帝的表情,她想自己和娘亲还真是相似,明明自己才是正室,可总有人想尽办法要抢了这正室的位置,可有一点她和娘亲不一样,她不信命。
“父皇,要娶关心公主的人是王爷,只要王爷没有问题,那我们冷家自然没有任何异议,”屹然表面恭敬有矩,实际上他知道司无该怎么做,她之前一直未在他面前提及赐婚一事也是因为她相信他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
“哦?那司无,你说呢?朕记得赐婚那日你就在当场,当时你可是没有任何意见,”老皇帝身上今日竟多了几分戾气,完全不像屹然之前看到的那样。
“回父皇,儿臣全凭父皇做主,”司无竟出乎意料的给了这样的回答,更出乎意料的是屹然没有任何的情绪。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了,只是以后对屹然好点儿,当做是补偿吧!”老皇帝也没想到事情处理的如此顺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司无,你和朕一起进宫一趟吧!朕有些事情要交给你办!”老皇帝今日不知为何让屹然想起了三个字来,“老狐狸”。只是她实在想不通若以前皇帝是故意装懦弱,可自己的女人相继被同种手法害死,可恨的是他明知谁是凶手,可他就是没有亲自手刃,将自己的权谋隐藏在无能的面具之下,苟延残喘,难道这就是帝王吗?那如今又为何不再掩饰了呢?
皇宫里,老皇帝躺在那张旧躺椅上,轻摇手中的折扇。
“司无,朕以为最了解朕的人是你才对,”他闭着眼睛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
司无坐在皇帝身边的小凳子上,“父皇,你是不打算再演下去了吗?”
“是啊,朕累了,你母妃当年走的时候,朕根基未稳,需要倚仗国舅家的势力,明明知道是那个毒妇下的手笔,可朕却什么都不能做,朕是不是很懦弱?朕也觉得是,朕就常常在想,要是那个时候朕手段强硬处理了皇后,那至少宜妃还在朕的身边,”老皇帝这时候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一般,和自己的儿子谈着自己当年。
“父皇,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国舅家的势力一直盘根错节,不能贸然出手,否则会影响黎民百姓,您是君王,母妃能理解的,”司无出言安慰老皇帝,自从母妃过世,别人都以为父皇不喜欢他这个儿子,可只有自己清楚,他在人后给了太子都不曾有的关爱,甚至那个大位,父皇都曾隐晦的表示,那是给自己的,就连魔兰宫的存在,都是父皇的提点。
“就你会安慰朕,朕老了,关心那边你自己看着处理,朕知道你不想娶她,朕也不愿意牺牲自己儿子的幸福,不过是需要一个你能堂而皇之出现在子玉的理由而已,屹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可将一切讲明,免得生出嫌隙来,”老皇帝在摇椅上说着摇着就睡着了。
司无见状,恭敬的后退出了皇帝寝室。
这时,门内的老皇帝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望着门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道:“司无,父皇能为你做的不多了,从今天开始父皇会为你一一扫清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