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夜,殿门外万物息声,仅有夜间寒鸦拍过。
不远处的池畔旁流水泠泠,月下倒影。
然贺琅玥着实不愿在凌秀园中的嘈杂处待着,便在御花园的池畔旁赏其月影斑驳。
宋南归自然随行前往,站在贺琅玥的身后,一旁簌然垂落的树枝,盖过她的脑袋,手提一盏灯笼。
静影沉璧,夜空如洗,百花不复迤逦,仅有贺琅玥一脉裙摆在其悠悠水岸旁虽风而流。
贺琅玥站在池畔旁,微一瞥眉,唇齿一启:“这些时日,你过的如何?”
这一言况似明知故问,但却终是了了她心底积蕴的神采。
宋南归的唇齿在微弱的烛火下显得愈渐明朗了起来。
“不过受了点小伤。”
小伤?在京都传言,其身负重伤,久卧不起,遭其许蛮人暗算。
面对贺琅玥的诧异,宋南归侃侃而然:“若非说是身负重伤,一溃成军,如何能降低许蛮人的防心?”
一切,皆如此印在她的思绪中,久久回荡。
诧异瞬息凌顶,贺琅玥骤然回身,背对那池畔迤逦,望着他神采,绛红衣袂随风而飘然。
“竟是小伤?”
宋南归又笑了,“你尚觉得我能受之如何的重伤?”
难怪恢复的如此之快,一切皆是他在故弄玄虚,连她皆被骗了,只因她过于在意,才致得如此。
贺琅玥的眸底生了诧异,又想起那回的书信,对上他的眸子,一邃星辰如骤。
“那日,你遣人送来的一副书信是何用意?”念及此,贺琅玥惶惑的思绪,伴着天华星辰流转,赫然流目。
提及书信,宋南归的唇齿再而一敛,蹙蹙而危的瞳,绽了霜华。
“你说的可是那一副画?”说道如此,宋南归的眸底再而绽之流彩,眼尾掠过了一噙笑。
“是也。”贺琅玥确然点了点头。
宋南归再启薄唇:“画的如何?”
话音刚落,贺琅玥哽然,半晌说不出一言,眼前的宋南归仍旧风蕴神采,自己也不好说那画的直叫人无言,然宋南归如今却有一道莫名的自信。
但贺琅玥却直言不讳:“属实难看,还瞧不出所以然来。”
“瞧不出所以然?”宋南归的唇角翕动,“画的我一派风姿,如何瞧不出所以然?”
宋南归欲与之辩驳,却切切让贺琅玥愕然。
一派风姿?
着实是瞧不出来。
贺琅玥伸手覆了覆宋南归的额头,“确然未高热。”
下一秒,宋南归伸手抓住了贺琅玥的手腕,贺琅玥微微一怔。
“同我回家。”声色温润似从骨髓间流过,触动着贺琅玥的神经。
同他回家,好一道撩拨心弦的话语,不承想,才离去了四月功夫,便变得更为撩拨了。
“自然是要回去的,只是……”贺琅玥欲言又止。
“是因贺琅珏的神智?”宋南归直言揭破。
贺琅玥骇然道:“你怎知?”
“我虽于军中数月,但自也是知晓京都之事的。此事加上林初七一事皆堪堪入了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贺琅玥不承想,军中的情报竟也能如此迅捷。
好在她挺在那处,让宋南归安然的予以得胜,再之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