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稀奇。
“前日大理寺丞江岚家中失窃,昨日微臣家中亦如是,甚至留下了‘百里无痕到此一游’的书记,当真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其陈情之人乃是现今的礼部尚书周林。
言落,便见其微微的一声叹息,瞬息抹泪:“微臣家中本就清贫,如今遭遇如此,如何对得起那一家老小。”
贺琅玥仍旧是云雾之中,不见眸子,半晌不发一言。
若是林初七窃了周林家还是有几分可信,但窃那江岚家确实有些滑稽,林初七还未愚笨到这种地步,且是没有行窃的动机。
奈何那周林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涕零,叫一个涕泪横流。
贺琅珏听得极是无奈,甚至与其扶额,好在贺琅珏如今乃是清醒的状态,望了一眼贺琅玥,见之不语,终终要将其打发了。
抓个人还不简单,如今王佑夷那生辰宴坍塌一案尚未查清,而墨颠身上并无担子,且是比王佑夷尚有能力。
于是他便拂袖一略,对着朝臣喝道:“墨颠。”
“臣在。”墨颠闻言从人群中缓步移出,略微拂手一躬。
“如今命你,彻查此案,尚可知?”贺琅珏正襟危坐,凛然而言,斜飞入鬓的眉从积压中散去。
威声入耳,恰然在金銮殿中重重回荡思绪亦是被其拉回,未等她反应便见墨颠头膝一拍,即刻跪下。
“臣遵旨。”
诧异犹然入眸,鼻息亦是顿住,她当即偏头看了眼贺琅珏,又见墨颠起身从视野间应声退去。
只若痴楞了半晌,便生出了这般事端?
她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懊悔自己的出神不语。
但如今木已成舟,她已不能挽回什么,也不可让阿珏落下朝令夕改的名声。
如今,阿珏的命令乃是让墨颠去查这案,纵然这行窃之人并非百里无痕,但只若查到了林初七的身份,便是陷自己于两难的境地。
她千辛万苦为其筹谋皆是功亏一篑了。
她那熏染的容色上生了一层凝雾,到底是何人,这般如此祸水东引。
林初七既已金盆洗手,便不会再行这档子事。
金銮殿中人尽数散去,独留贺琅玥一人仍在帘幕中坐着,眸中皆是如雾色般迷离。
直至则鸢特意从中来寻,才发现了贺琅玥的身影。
她有些蹊跷,亦是有一番诧异,甚至没注意人群皆已是散去。
“长公主?”则鸢拨开垂帘,望了眼贺琅玥的眸,眼见其出神不语,半晌才被其声色所击回。
“嗯?”贺琅玥回神,便见则鸢身后已是空无一人,独留自己在其中出神。
她当即起身,失了神的她险些踩落了裙摆,她以则鸢所搀扶,从金銮殿中缓步而出。
屋外仍旧是晨曦漫漫,清风如许,凉漫的气息从鼻尖拂过,终是让她心底生了一番迷惑。
如今,只有林初七才可为她解惑,是不是她所为一问便知,只若不是她所为,一切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不会如此轻易的便将心血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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